竹取千空是狠狠狼狽過一段時間的,并不能期待一個自強早熟且覺醒了咒術的六歲女孩能有多大的生存能力。
因為年紀太小沒有可以打工的地方,有時候還會因為她“想在這裡打工”的訴求被老闆以“雇傭童工你想害我蹲局子”打出門。
沒有經濟來源,竹取千空隻好撿垃圾,睡橋洞,吃剩食,為了生存什麼苦都吃了。
在這樣的的生存環境下,很多東西已經不重要了——比如有些奇奇怪怪的羞恥心和沒有用的性别意識。
她最近發現自己掌握了一種能力,或許就是甚爾所說的“咒術”,就是對少年口中的“咒術師”還完全不了解。
咒術掌握目前還不太熟練,經過測試後大概可以打開一個“門”一樣的黑洞,把東西存進去,最多可以存十樣,她将這個能力稱為“空間背包”。
這也是為什麼生活在竹取宅的時候房間裡的東西會莫名消失,應該是她在無意間發動了能力自己卻不知道。
竹取千空腦子不笨,還記得自己離開時走的路,順着回去後,她将自己能力吞噬的物件全部擺在了竹取宅門口,然後再次離開。
誠然,那些東西能換不少錢,但不是她的就是不是她的,就像這個“家”。
竹取绫子到底怎麼看她,也不重要。
在最困難的時候,她五天沒吃飯,但還是咬緊牙根沒有去聯系夜蛾正道,因為有一股恐慌隐隐盤旋在她的心裡消散不去。
女孩看似堅強,其實内心很敏感和脆弱,畢竟已經被“抛棄”兩次了……這很難讓她不多想,也害怕再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這個心态一度成為了陰影伴随竹取千空,從未消失。
竹取千空從初春流浪到寒冷的冬季。
已經很有經驗的她基本上找食物的方式固定下來,經常徘徊在一片自建富人宅附近,這裡就像是一個能夠定點刷出食物寶箱的固定地圖。
竹取千空每天都能在富人區垃圾箱發現剩餘許多好吃又昂貴的食物,也還算幹淨。
可能時不時還會斷頓,這種情況主要因為空間背包偶爾抽風會突然打不開,囤好的食物沒辦法拿出來。
竹取千空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完全掌握咒術的要領。
還算安逸的她最近遇到了流浪生活後最大的危機。
有一群成群的野狗循着香味,也盯上了這裡。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竹取千空一靠近垃圾箱,這群野狗就對他呲出森冷的犬牙低吼威脅,身子匍匐作攻擊狀,護食又悍戾。
最難纏的就是,它們的數量比較大,也格外有凝聚力,竹取千空短胳膊短腿,盡管身體素質已經被咒術強化比一般小孩更強大,依然寡不敵衆。
被咬傷之後她選擇暫時避其鋒芒,拿空間背包裡還有剩餘的食物應急充饑,想等過段時間再來看看。
可食物總有吃完的一天,竹取千空沒辦法,再次試探靠近了那片“食物刷新點”。
這群野狗似乎是被富人區的“美食”養刁了胃口,自然而然圈成了它們的領地,對一切外來者都非常抗拒,基本一靠近,二話不說就會撲咬。
“混蛋!”竹取千空氣沖沖單手叉着腰,手裡拿着沾滿了血迹的鋼管——從另一個垃圾堆撿來的,疑似被遺棄的兇器。
她身上布滿了這幾天與野狗搏鬥的傷口,大部分隻是草草處理過,藥品對她來說太珍貴和難得。
餓了好幾天肚子,胃裡已經什麼都沒有,胃酸灼燒的她想要幹嘔。
她有點低血糖,眼前發着昏,身上部分傷口的感染引起了高燒,她眼眶發燙,眼珠通紅,死死盯着那群守在垃圾桶旁的野狗。
與她對峙的野狗群被她這幅宛若惡鬼的模樣威脅到,有些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都給我去死!”
對于這樣的野性滿滿的獸類來說,一味的退讓隻會變成食物鍊最底端任由欺壓,絕對的實力才是統治的關鍵——
要讓它們吃到苦頭,要怕她。
竹取千空對着急速撲向她的野狗,一鋼管抽下去,巨力将野狗掀飛出去,它嗚咽了一聲,骨頭也斷了,軟成一灘爛肉。
其餘的野狗看同伴吃了苦頭,夾着尾巴又退了幾步,還有幾隻不甘心,尖銳的爪子磨到粗粝的地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它們試探的摩擦地面,嘴裡發出威脅的低吼,沒想到打算死磕的女孩直接上前,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
一部分野狗應激四散而逃,剩下幾隻似乎很不服,同時撲向了已經很虛弱的女孩。
一陣纏鬥,忍痛悶哼聲交替着沉悶的骨裂聲在幽暗的小巷中交替響起。
竹取千空是最後的勝者。
她踉踉跄跄踢開幾具狗屍,身上新添的撕咬傷在汩汩冒血,她也不在意,目标明确直奔垃圾桶。
可那裡什麼都沒了。
原本能讓竹取千空堅持好幾天的口糧,不知是因為狗的數量太多,還是它們有了源源不斷的“供給”太不知節制,總之,是什麼都沒了。
女孩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她跌坐在地,胃部的極度饑餓和體力的耗費讓她再沒了力氣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