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外面的冷空氣使然,也許是關門帶來的巨大聲響,總之西裡斯摔門出來後居然冷靜了下來。“我跟他置什麼氣呢?”他心裡泛着嘀咕,“這小崽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我太多,他怕不是想早點激怒我好擺脫質問呢。”他靠在門闆上,周圍寂靜無聲,屋内傳來細微地窸窸窣窣的聲響,雷古勒斯應該在洗漱睡覺。
“我或許可以自己找找線索,”小天狼星稍微平複了下心情自言自語道,現在的知情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雖然不知道雷古勒斯瞞下的秘密究竟有幾部分,但至少他找上了鄧布利多就很能說明問題,說明這件事是可能左右戰局的,需要透露給鳳凰社一邊的秘密。所以會是什麼呢?他想等雷古勒斯睡了再回去,因此出了門廊來到外面的大廳。
虛假的魔法空間總能提供最清澈的月色,小天狼星窩在背光處,眯縫着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反複梳理腦海中已知的幾個關鍵詞——能左右戰局、伏地魔、秘密的情報,将幾個詞組屢次三番的排列組合,腦海中猛然間閃過一個白天剛剛知道的新詞。他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會有這麼巧嗎?雷古勒斯和魂器?這兩個單詞聽起來是這麼的風馬牛不相及,如果是這樣,那這可惡小混蛋的死——思路突然被門口出現的兩個人影打斷,通往外面花園的大門口,有兩個人由遠及近,一個瘦高白發,另一個有着标志性的鷹鈎鼻。
他們在外面停留了一會,從小天狼星的角度能清晰看到斯内普和鄧布利多的動作。斯内普大幅度的肢體語言出賣了他的心情,西裡斯倒是甚少看到斯内普這般激動的模樣,哪怕是學生時代也很少見。而鄧布利多仍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波瀾不驚的眼神與巋然不動的身姿跟一小時前的雷古勒斯如出一轍,西裡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共情斯内普。
站在外面争論一刻鐘無果後,鄧布利多率先推開了玻璃門,小天狼星趕緊縮了縮,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被這兩位看見。
斯内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因為距離阻隔聽得不十分真切。
“一直是這樣…從來不考慮…我尊重你的計劃…但是…”
鄧布利多似乎叫了斯内普的名字,然後低低說了句,“這非我本意。”
“這當然不是!”斯内普不自覺提高了聲音,意識到後又趕忙壓低,“但結果并沒有本質改變…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的确是我的錯,我在這件事上展現了過多的私欲,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緩緩歎了口氣,他停在了門廊,“但我不會讓步的,很抱歉。”
斯内普現在背對着小天狼星,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最後,鄧布利多拍了拍這位同事的肩膀,“太晚了,我們今天就先說到這裡,好嗎?”
斯内普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老校長的觸碰,“似乎我依舊沒有選擇的餘地。”小天狼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他慣常的嘲諷語氣。
這對夜行組的腳步聲逐漸行遠,兩次關門響聲後,西裡斯終于得以從蜷縮的角落走出伸展一下有些僵麻的四肢,“好像聽到了些了不得的東西呢。”他小聲嘀咕着走回了房門口。
第二天早晨外面突然起了霧,哈利起床後一度以為時間還早,走到廳堂才知道已經八點多了,教授們和韋斯萊夫婦都已經吃完了早飯,正在餐桌旁坐着聊天。
“早上好,兩位小先生們,”鄧布利多率先看到了他們倆,笑眯眯地打招呼,“早飯在桌上,兩位自便。”
“早上好,教授!”羅恩一個打挺直接精神了。哈利連忙也跟着問了好。
“你們總算起來了。”他倆入座後韋斯萊先生在對面開玩笑似地說道,“要是再晚一會我就攔不住你媽媽去砸門了。”
羅恩囫囵吞下一個半個三明治,“弗雷德和喬治還沒起!”他含含糊糊說着,“你們完全可以去敲他們。”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門響,雙胞胎各自頂着一頭亂發出現在大廳,同樣得到了教授們的熱情招呼(當然不包括斯内普),羅恩的期待落空了。
“赫敏呢?”哈利突然發現沒看到那個棕發腦袋。
“人家早就起了,”韋斯萊夫人沒好氣,“剛才跟着唐克斯出去散步了。”
羅恩失望地嘟囔一聲,開始埋頭吃飯。
比較稀奇的是前幾天都起得很早的布萊克兄弟倆今天居然起遲了,小天狼星帶着明顯的黑眼圈出現早餐桌旁時時鐘指針已經快要到九點,也因此,他得到了老對頭斯内普好一番的冷嘲熱諷,“我差點要帶着毒藥探望你是不是死在床上了呢,布萊克。”
雷古勒斯半夢半醒地起擡頭,而後發現不是在說他又默默轉回去。
“我就是死床上也不勞你探望。”小天狼星順手給自己和弟弟一人拿了份三明治,“要不我們就這麼開始吧,”他轉向其他已經吃了飯的人,“反正暫時也不歸我倆念。”
穆迪斯内普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忙不疊地應了,那本書現在順延到了赫敏那。
“第20章伏地魔的請求。”
“終于來了!”穆迪鮮有地情緒激動起來,在這之前他已經為那些校園生活的章節打了不少瞌睡。
“所以這一章會是哈利去上校長的課。”唐克斯也很高興,“太棒了,希望可以透露給我們更多有關伏地魔的信息。”
直呼伏地魔名字的人現在越來越多,哈利覺得要不了多久神秘人就一點也不神秘了。
【哈利和羅恩星期一一早就出院了,在龐弗雷夫人的照料下,他們已經完全康複,現在正享受着被打暈和中毒的好處,最好的一點就是赫敏跟羅恩和好了。她甚至領着他們去吃早飯,還帶來了金妮跟迪安吵架的消息。哈利胸中那頭昏睡的野獸突然擡起頭,滿懷希望地嗅着空氣。】
“你們都出院了!”唐克斯更加開心,“這真是一個好的開頭。”
哈利正祈禱大家沒聽見那最後一句話,完全忘了回應。
但是赫敏沒有放過這個話頭,“你不會覺得金妮和迪安吵架後,你就有機會吧?”她驚訝地看了哈利一眼,“可是你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做啊。”
“嗯,因為金妮還在和迪安交往嘛。”哈利含糊其辭。
“你倒不如祈禱他倆分手來得快些。”弗雷德開始胡亂支招,“僅僅是吵架對于你的促進力不大,除非他們是因為你吵的。”
羅恩欲言又止地看着哈利,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最好的兄弟會喜歡上自家妹妹,但基于他跟赫敏的友誼才剛剛修複,他覺得還是不要随便對哈利的感情發表太多看法。
【「他們吵什麼?」他努力用随便的口氣問道。三人拐進八樓的一條走廊,隻有一個很小的女孩在看一幅巨怪穿芭蕾舞裙的挂毯。看到這幾個六年級學生走過來,她好像很害怕,把她拿在手裡的一個很沉的銅天平掉在了地上。
「沒事!」赫敏溫和地說着,一邊快步走過去幫她。「來……」她說,用魔杖敲了敲摔壞的天平,「恢複如初。」
小女孩沒有道謝,像木頭似的立在原地,看着他們走過去。羅恩回頭望了望她。
「我覺得天平變小了。」
「别管她。」哈利有點不耐煩地說,「金妮和迪安吵什麼呢,赫敏?」】
“等一下!”哈利反應過來,“八樓的挂毯?那不是——”
“有求必應屋!”羅恩吼了出來,“所以那個女孩是馬爾福找的幫手?”
“她在站崗放哨嗎?”喬治皺了下眉頭,“天平不是不小心掉落,而是在提醒?”
“完全有可能。”弗雷德拄着下巴,“這會是哈利遇到的那個女孩嗎?”
“如果是同一個,我應該會指出來并且告訴他們倆。”哈利表示不贊同。
“可你不是滿腦子想着迪安和金妮吵架嘛。”羅恩毫不猶豫揭老底,“這種時候調查馬爾福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哈?”
“我不是,我才不會遲鈍到那個地步。”哈利按着額頭反駁。
“不管是不是同一個,我們都能确定小馬爾福先生是在有求必應屋裡了。”盧平沉聲說道,“有關于放哨的女孩,你還是毫無頭緒嗎?”他又看向坐在另一頭的德拉科。
“我不太清楚。”德拉科吞吞吐吐。
“有什麼不對勁就說出來!”穆迪砰地将酒壺杵到桌面,“别在那裝模作樣,故弄玄虛。”
“我沒有!”德拉科的聲音也帶了些怒意,但在接觸到老傲羅的眼神後又弱了下去,“我隻是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沒有選擇克拉布和高爾呢?”
“你自己說的,很難在讓他們不知實情的情況下幫你做事。”羅恩冷冷回道,“所以你找了低年級的孩子?”
“我那時隻是想找點托詞反駁你們,後來回去想想其實也不是做不到,他們前幾年都很少過問我的事,隻要我不說。”
“你也說了是前幾年,可是現在你們都快成年了,再讓他們毫不猶豫地聽命于你是不是不太現實?”盧平循循善誘。
德拉科搖了搖頭,“這種任務我更傾向于信任他們倆,而不是找别的低年級。”
“但是,你想想,”哈利也放慢語速,“如果你找的是克拉布和高爾幫你放哨,那真的會很明顯的。”
赫敏突然“啊” 了一聲。
“怎麼?”羅恩趕緊回頭。
“會不會是複方湯劑?你給他們做了變形來掩人耳目。”
這個設想有些過分的大膽,一時之間沒人回應她。
“我覺得有可能。”過了半晌羅恩率先開口,“這樣既保證了是信任的人,還可以防止别人懷疑,畢竟就像哈利說的,兩個大塊頭站在挂毯旁邊想不被注意都難。”
盧平凝眉沉思了一會,“我還是持保留意見,複方湯劑,這不是個簡單的方法,尤其藥劑裡面的諸多藥材還不容易得到。”
“别忘了斯内普啊!”哈利沖口而出,他也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而且符合馬爾福的做事風格,耳邊傳來一聲咳嗽,他轉過頭正巧跟校長對視,“斯内普教授,先生,我很抱歉。”小救世主又低下頭。
“謝謝你的好心,鄧布利多,”斯内普意有所指,“但我早都習慣了。”
“他怎麼現在對校長都夾槍帶棒的。”羅恩對着哈利咬耳朵。
與此同時,穆迪又在催促接着讀下去,“我們已經大緻了解了,總之也是一種存在的設想,這女孩的思路很不錯,現在還是接着往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