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想到了。”哈利磕磕絆絆地說,他也沒想到這可笑的推測會有二度被提起的一天。
小天狼星也難得勾了勾嘴角,擡手揉起哈利的腦袋。
“這次你可避無可避了,月亮臉。”小天狼星說,不過他的老朋友正因親口讀出這一長段表白而渾身不自在,恨不能鑽進書裡躲避衆人的打趣。
【「我告訴過你一百萬次了,」盧平躲避着唐克斯的目光,低頭盯着地闆說,「我年紀太大了,不适合你,也太窮了……太危險了……」
「我也是一直在說,你這個理由太荒謬了,萊姆斯。」韋斯萊太太輕輕拍着芙蓉的背,從芙蓉的肩上沖着他說。
「我一點都不荒謬,」盧平堅定地說,「唐克斯應該有一個年輕而健全的人愛他。」 】
“但我愛的是你!”唐克斯大聲說,“你就算說出一百個缺點來我愛的也是你!不是什麼别人!”
“我現在明白了,”盧平笑着看向昨天剛剛修成正果的愛人,“我當然也愛你,現在你不需要再額外強調自己的堅定了。”
“哦!我可不這麼認為!”唐克斯昂起頭,看起來鬥志昂揚,“鑒于你屢次三番拒絕我的求愛,并反複數次強調自己的特殊,我需要每天說上幾次直到你真的明白我愛的是你才行!”
“惹上了位執拗的女士哦,萊姆斯。”金斯萊眼中也流露出笑意。
“我早該在她示愛的時候看出來的。”盧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卻是掩飾不住。
“現在想逃開也來不及喽——”唐克斯拖長聲音,緊緊抓住了盧平的胳膊。
“不會逃開的,再不會了。”盧平輕聲說着,唐克斯的頭發在這會則又變成了粉紅色。
【「但是她想要你,」韋斯萊太太說,同時輕輕地一笑,「再說,萊姆斯,年輕而健全的男人不一定能永遠保持那樣。」她悲傷地指了指她的兒子。 】
韋斯萊夫婦這會兒齊齊歎了口氣。
“這真是個悲傷的事實。”金斯萊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空氣中剛剛被盧平和唐克斯帶來的喜悅氣氛也瞬間被沖淡。
“尤其在戰争年代,我們每個人都朝不保夕。”麥格教授啞聲說。
【「現在……讨論這個不合适,」盧平說,他慌亂地環顧四周,回避着大家的目光,「鄧布利多死了……」
「如果這個世界擁有更多的愛,鄧布利多會比任何人都更高興。」麥格教授簡短地說,這時門又開了,海格走了進來。 】
“我無比贊成米勒娃說的,”鄧布利多點點頭,“現在的我們太需要更多的愛産生了。而且,我可不希望我的死亡阻止一對有情人的誕生啊,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最後一句話他慣常開了點小玩笑。
“是我的借口太拙劣了。”盧平連忙說道。
“噢,你還知道呢!”唐克斯音調上揚,成功讓盧平的耳根紅了起來。
【他臉上沒有胡子和頭發的那一小塊地方被淚水浸透了,而且腫了起來,他哭得身子發抖,手中攥着一塊斑斑點點的大手帕。
「我已經……我已經完成了,教授,」他哽噎着說,「把——把他搬走了。斯普勞特教授讓孩子們都回床上睡覺了。弗立維教授還在躺着,但他說過一會兒就會好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說已經通知魔法部了。」
「謝謝你,海格,」麥格教授馬上站了起來,轉過身看着圍在比爾床邊的人們,「魔法部的人來後,我可能得去見見他們。海格,請你告訴四個學院的院長——斯拉格霍恩可以代表斯萊特林——說我要馬上在我的辦公室會見他們,我希望你也來。」 】
“萬幸還有麥格教授。”納威低聲說。
“米勒娃總是能最大限度控住場面。”鄧布利多微笑着說。
“如果你想說這為你的計劃提供了後盾——”穆迪擰起眉毛。
“你誤解我了,阿拉斯托,我可從沒這麼想過。”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麥格教授有些疲憊地回答道,“既然我沒能在你的謀劃中出一點力。”
這話如果是從穆迪口中說出那多半是在陰陽怪氣,不過換了麥格,鄧布利多顯然接受良好。
“海格肯定非常難過。”哈利無意識地說了出來,“他那麼崇敬鄧布利多……”
“今晚霍格沃茨沒有一個人是不難過的。”小天狼星歎息着。
【海格點着頭,轉過身慢慢地走出了屋子。這時麥格教授低頭看着哈利。
「在見他們之前,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哈利。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
哈利情不自禁坐直了些,他隐隐約約意識到會有這樣一場談話,鳳凰社的人需要知道他跟着鄧布利多去做了什麼,麥格教授會是第一個來找他打探的,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哈利站了起來,喃喃地對羅恩、赫敏和金妮說:「一會兒見。」便跟在麥格教授後面走出了病房。外面的走廊顯得空空蕩蕩的,惟一的聲音是遠處鳳凰的歌聲。過了好幾分鐘哈利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朝麥格教授的辦公室走去,而是去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又過了好幾秒鐘,他才意識到,麥格教授是代理校長……所以她現在當然是校長……所以石頭怪獸後面的房間現在是她的了…… 】
“那間辦公室會選擇為名正言順的校長或者代理人敞開。”鄧布利多開口解釋。
“那也就是說,斯内普也進得去?”羅恩簡直是在質問。
哈利的胸口又有些發悶,一想到殺了鄧布利多的兇手以後要坐在同一把椅子上他就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還有什麼場景比這更荒謬嗎!
“他當然進得去,又不是烏姆裡奇那種草包,就算沒有許可,也有一萬種方法開門。”穆迪沒好氣地說。
“就算斯内普回到學校,我也不希望他當校長。”哈利賭氣般說,“這對于那間辦公室是亵渎!”
“哈利!”鄧布利多開口喝止,可接觸到男孩的目光又有些無措,“斯内普教授任校長可以保護更多霍格沃茨的孩子們,你們要明白這一點。”他緩緩說道。
“前提是他真的有保護。”哈利的火氣收不住了,“而我非常懷疑。”
争執陷入了僵持的境地,盧平趕緊念起了下一段。
【他們一聲不響地登上螺旋形樓梯,走進了圓形的辦公室。他不知道自己以為會看到什麼,也許房間裡挂着黑紗,甚至鄧布利多的遺體也停放在那裡。可事實卻是,辦公室裡的一切同他和鄧布利多幾個小時前離開時一模一樣:銀制的儀器在細腿桌子上嗡嗡旋轉,噴吐着煙霧,玻璃匣中格蘭芬多的寶劍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分院帽仍在桌子後面的架子上。但是福克斯的栖木空了,那鳳凰仍在場地上哀唱挽歌。一幅新的肖像已經加入霍格沃茨學院已故校長們的行列……鄧布利多沉睡在桌子上方的一個金色的相框裡,半月形的眼鏡架在他的鷹鈎鼻上,看上去安詳而甯靜。 】
鄧布利多成為畫像的事實再度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離去,從此之後,校長室會迎來他新的主人,座椅後的架子卻上不會再有福克斯梳理羽毛,牆上從此多了一位老者的畫像,而世上再不會有這樣一位風趣智慧的領航者……
“您的畫像會跟我們說話嗎?”納威吸吸鼻子,“就像您現在跟我們說話那樣。”
“會的。”鄧布利多不想讓氣氛再變得那麼沉郁,“需要幫助與建議的時候,歡迎來辦公室找我。”
“我們還是更希望您可以像這樣對話,而不是通過畫像。”喬治忙不疊地說。
“畫像有畫像的好處,小韋斯萊先生,”鄧布利多沖雙胞胎眨眨眼,“至少你們闖下大禍的時候,畫像不會把你們扭送給院長處置。”
“這太刻闆印象了!您怎麼就認為我們一定會闖禍呢!”弗雷德非常配合地嚷嚷起來。
不知是誰笑了起來,沖淡了悲傷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