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擔心不說的傷勢,這會兒沒耐心跟他們周旋,面上也帶了不耐煩之意。
“不好意思!”
不說一開口,京家和齊家就安靜了下來。
“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師兄有些心不在焉。有什麼事兒咱們明天再說吧!”
京家和齊家這才注意到,不說的面色确實不大好。
不聽扶着他,面如寒冰。
不谶站在一側……
齊璇驚呼:“不谶小道長是怎麼了?也不舒服嗎?”
衆人這才發現,不谶的面色比不說還要差。
“啊?”
不谶指了指自己。
“我還好,我師叔不舒服,所以麻煩各位安靜一點。”
齊蕊握着京亦知的手,這會兒不自覺用力。
京亦知“嘶”了一聲,她才回了神。
“你怎麼回事!”
京亦知小聲抱怨。
齊蕊的面色白了白,有些魂不守舍地搖了搖頭。
不谶這種面色她曾經見過,這分明就是是死人才有的面色。
“叮!”
電梯到了。
齊璇想來八面玲珑,她道:“讓三位道長先走吧!咱們就别跟着擠了。這麼多人,動靜兒太大了。”
不說道:“多謝!”
他走進電梯前,又道:“陸總應該這幾天就醒了,各位可以多去園區走動走動。”
衆人一愣。
多去園區走動走動?
齊璇接了話,“哎!好,多謝道長!您慢點兒!”
電梯門關上,數字變成2的時候,京家和齊家瞬間炸了鍋。
“什麼意思?”
“什麼叫陸總應該這幾天就醒了?”
“什麼叫多去園區走動走動?”
“不說道長的意思是不是,陸總已經醒了?隻是還沒對外公布?”
“總之是告訴我們,不必裝矜持,也不必怕打擾誰,多去園區,多露臉,總是好的。”
“對對對!”
“那咱們得連夜商量備什麼禮物。多跑幾次,就得次次不重樣。”
“對對對!有道理!”
電梯又來了,京家和齊家一行人一起擠了進去,繼續七嘴八舌着。
看起來并不像是在商量要去看病人,而是去圍攻光明頂。
不聽三人回到房間。
“不谶,去給你師叔拿藥膏。”
“好嘞!”
不谶長出一口氣,順了順自己的心口,他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不聽小心翼翼将不說身上的外套拿下來,又幫他去脫身上原本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
“你說說你,沒事兒去闖陸總的私人醫院幹嘛?哎!怪我!我真的不知道陸氏還有旁的道士,下手還這麼狠……”
不聽突然頓住。
如果有旁的道士,那他之前設置的陣法。他有些慶幸,這陣法說到底是幫助陸總恢複的。
“我隻是想給師兄分憂……”不說有些沮喪,“沒想到……”
“師父,給!”
不谶很快拿回了藥膏,遞到了不聽的面前。
不聽擡眼,被他吓得一激靈,“你這臉?你這是什麼死樣子?又幹嘛了?去看看自己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我得照顧你師叔,這會兒可沒空管你!”
“啊?”不谶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迷茫,“怎麼了嘛?”
不說似乎這才有力氣認真打量不谶,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不谶,聽你師父的,先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了。若是得罪了哪個仙家,不要舍不得花買路錢。”
不谶滿不在乎,“嗨!哪個仙家會惦記我那點兒買路錢啊!我最值錢的也就是這條命了。”
“避!谶!”不聽擡高了聲音,“說了你多少遍了,要學會避谶!”
“哦!”不谶抱着腦袋後退一步,“那我先去了!”
不聽長歎了一口氣,“怎麼就教不會呢?”
不谶笑道:“師兄就是太愛護他了。”
不聽拿出藥膏,一點點給不說抹着傷口。
他不敢問有關于陸氏還有什麼道士的問題。在他看來,不說道行淺,單憑着對自己的感情沖進園區,怕是什麼都沒探聽出來。
這時候問他,無異于傷口撒鹽。
不說輕歎,自己開了口。
“傷我的道士,是京無。”
不聽的手微頓,有些不解地看像不說。
他聽不太懂。
“京無隐藏很深,你我都被騙了。你身上的招陰咒就是她的傑作。”
聽聞京無就是那個隐藏的道士,不聽反而松了一口氣。
“是不是為了報複我之前在她房間布置招陰咒?”
不說搖搖頭,“原本她的姻緣是你做主牽線,她要是想嫁進陸氏,最好是拉攏你,但是她卻想置你于死地。我……看不懂。而且我明顯感覺,陸總這兩天就該醒了。或者說,陸總已經醒了。她……她對你的态度就像是在鏟除異己。”
“既然知道是她了,就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陸總醒了就更好辦了,總歸我的陣法是為他好。就是他們的婚約,我需要重新考慮,萬一京無……所以,京無是不是知道自己能壓制陸總的氣運,怕我戳穿他?”
“有可能,她對你的态度确實就像是在鏟除異己。”
“師弟不用費心了,京無那邊我明天去找她談談。你身上的傷,我也會找她要個說法。”
“好!多謝師兄!”
“是師兄應該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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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不說急躁地敲開了不聽的房門。
“師兄!不谶,沒醒。”不說的嘴動了又動,才又艱難開口,他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不谶,死了!”
不聽瞳孔微縮,不說退到一邊。
不聽輕飄飄走到了不谶的房間,床上,不谶全身的靈氣被抽幹,裸露在外的皮膚全是幹巴巴的紋路。一張臉蒼老了幾十歲,直挺挺躺着,瞪着眼睛直視着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