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白煊起床,頭很痛,喉嚨也像吞刀片一樣。
陳星月:“淼淼,你臉好紅。”
白煊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燒。”
他說着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
“還好,等會兒我去醫務室拿點退燒藥就行。”
他到廁所洗漱,降溫了,水龍頭流出來的水很冷。他用涼水拍了拍額頭,覺得很舒服。
吃過早餐,他便去校醫務室開了一些降溫藥。
上課過程中,他總是忍不住咳嗽。好不容易捱完上午,降溫藥似乎起作用了,頭沒那麼痛了。
午休時間,他匆匆窩進床上睡覺。
後來有人喊他:“淼淼,醒醒。”
白煊咳嗽兩聲,睜開眼迷茫地看向陳星月。
“馬上上課了。”
他竟睡過頭了,于是撐着床準備起來,但腦袋裡面有小人在敲,每敲一下神經都在劇烈跳動,終于撐不住又倒回床上。
陳星月見狀,扶起舍友:“你好像很嚴重,下午不是主課,不然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白煊搖搖頭:“不用了,你幫我請個假就行,我休息一會兒再去醫院。”
陳星月:“真的不用我陪?”
白煊再次婉拒,幾個舍友隻有離開。
白煊沒有麻煩别人的習慣,隻要沒有昏倒,就能自己解決。他在床上緩了好久,然後慢騰騰下地。套了一件厚衣服,拿上包離開。
醫學院有自己的附屬醫院,離學校不太遠。路上小風嗖嗖地,他裹緊衣服總算到了醫院。
發熱門診大廳,醫生一邊給病人測體溫一邊說:“嗬,這都燒39.5度了,一個人來的?”
白煊一邊咳一邊點頭。
醫生看了一眼病人,小姑娘家家的,臉蛋通紅,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一個人來醫院看病,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他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安排白煊去做檢查。白煊在護士的攙扶下做了一個血常規,又拍了胸片,最後診斷為大葉性肺炎。
一番折騰,他終于坐到了急診室輸液中心,護士給他挂上水後就離開了。白煊看着輸液管,一秒鐘一滴,一共三袋,輸完不知道幾點了。
他拿手機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葉淼不久前還給他發過一條消息,他點開。
葉淼:【喉嚨怎麼樣,還痛不痛?】
他順手拍了一張紮着輸液針的照片發過去,發完後覺得太矯情,于是又把圖片撤回去了。
葉淼的信息當即傳來:【你撤回什麼了?】
白煊:【沒什麼。】
葉淼:【你還難受不?】
白煊:【還好。】
他應付了兩句,就把手機放進包裡,然後靠着座椅睡覺。座椅後背有點短,頭不能直接靠在上面。他隻能屁股往前挪了一下,這才勉強将後腦勺枕在椅背上。
姿勢不是很舒服,但頭很暈,特别想睡覺,也隻有這樣了。
睡着睡着,好像舒服起來了,會不會是護士看他難受,給他拿過來一個枕頭?他不想去核實猜測是否正确,眼睛睜不開,就讓他再多睡一會兒吧。
直到耳畔傳來了說話聲:“護士,這袋液輸完了,麻煩換一下。”
護士核對患者姓名後,換上了新的液體。
白煊聽到名字,終于舍得睜開眼,他動了一下脖子,卻碰到了一個人的下巴颏。
“是我。”頭頂響起聲音。
白煊仰頭看去,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葉淼。
他極為意外,愣了半秒,才木讷道:“你怎麼過來了?”
葉淼:“你消息撤晚了。”
她說的是那條撤回去的照片。
白煊:“那你還問撤回去什麼。”
葉淼:“看你跟不跟我說實話。”
結果很明顯,他什麼也沒說。
收到他發的那張打針的圖片後,正準備詢問時,卻發現他又撤了回去。猜想他可能病得很嚴重,于是轉頭就跟他宿舍的人打聽了。
她趕到醫院,直奔發熱門診,找了一圈,才在最後排看到他。當時白煊歪着身體,頭快耷拉到一旁的扶手了。
于是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肯定很難受,連她扶着他的頭往自己肩上靠時,他都沒有醒。
“你發燒了,怎麼不告訴我?”葉淼問。
“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何必麻煩别人。”
“那你還談什麼戀愛?有對象弄得跟沒對象一樣。”她忍不住責備,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藥物起作用了,沒那麼燙了。
白煊任由她的手放在額頭上,他忽然覺得有人陪伴挺重要的,至少能幫你盯着液體有沒有滴完,他也能安心睡覺。
葉淼:“你還要輸幾天?”
“還要再來兩天。”他想到了什麼,又問,“你不會明後天也過來吧。”
“是這樣打算的。”
“你不上課?”
“這可是大學,哪有那麼多課,就你們醫學生每天緊緊張張的。”
白煊:“不然你以為醫生誰都能當。”
葉淼笑了笑,伸出手摟住他,問道:“還睡不睡?可以靠着我再睡一會。”
白煊看了一眼左手邊的位置,現在沒有人。于是指揮她:“你換到這邊坐吧。”
葉淼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