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荷之所以沒死,是因為她體内的情蠱,郁霧的情蠱是用貪天蠱養成的,食萬蠱,隻不過清除蠱毒需要時間,所以她才昏睡了過去。
程初荷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她本以為郁霧解釋完後就會離去,結果他卻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而當程初荷擡眼看向他時,他又立即将眼神閃至一邊。
這神情簡直與每次等待誇獎、撫摸的流雲一模一樣,假裝不在意,餘光千萬遍。
程初荷心念一動,開口贊道:“你的情蠱當真是不同凡響啊!”
可能是她唇角洩出的絲絲笑意,抑或是她的誇獎過于生硬,郁霧心中一陣不自在,誰需要她的誇獎了?沒等他發作,就聽程初荷轉了話題道:“那秘寶呢?”
他方要升起的情緒在她認真的目光中霎時散了去,如實回答道:“放在月姨體内與邵叔一起下葬了。”
“不拿回來繼續供奉嗎?”
“秘寶為寨中人共同所有,若有需求,盡可拿去使用。”仿佛知道她接下來想問的,于是繼續道:“捉拿邵叔的主要原因是他害了我母親,還有後來為了僞造神意殺了四個寨民。”
程初荷眸光一滞,她不禁想到,若是邵叔曾經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去盜取,那故事的結局定能比如今的好上許多,疑點也正在這裡,一個世代生活在寨子裡的人,怎麼可能首選偷盜?
正思忖着,腦海裡忽的閃過一件要緊的事情,今日已經是她來寨子裡的第四日了,她昨日還沒來得及上城樓便被擄走了。
想到這,她一把将身上的被褥掀開就要出門,站在一旁的郁霧隻見她神色忽然變得慌張,随即隻聞見身前掠過一團桂花香,程初荷便跑得沒影了。
程初荷一路小跑出了紫藤寨,遠遠便瞧見地上四處躺倒的紅木,走近後發現原本用來隔絕外界的無暇林竟被人毀壞了,直接露出了林後衆房屋。
她眼神從地上殘留的樹墩上滑過,樹幹與樹墩的斷面參差不齊,不像是砍倒的,倒像是用武功劈開的。
怎樣高深的武功才足以支撐此人将如此繁多且粗壯的林木盡數毀去?
思及此,程初荷匆匆繞過地上四落的樹木向前跑去。
左右兩扇門居然被掀開了,不知散亂到何處去了,門前有許多泥土印下的腳印,程初荷一腳剛踏過門檻,脖頸間立即架上一把劍,她立即停住了腳步,那個拿劍抵着他的人看清來人後便迅速将劍收了回去。
程初荷小心地望去,發現居然是明月,明月朝她抱拳行禮說了聲抱歉。
“這是發生了什麼?”
明月神色嚴肅地與她講了所知的情況。
近日江湖上出了個極為厲害的角色,自稱李戈,師出無名,但武功深不可測。近日他在各地與武林各大高手單挑,那些與他比試的高手無一例外都輸了。
李戈每擊敗一個高手便會向他讨要一件珍貴之物,或是秘籍功法,或是兵器護甲,有個别人會拿出一件不那麼重要的東西想糊弄過去,誰知這李戈卻對各個高手手中所有的寶物了如指掌,且手段狠辣地将那些糊弄他的人的武功全廢了。
李戈前幾日去了明月山莊與明月比試,明月敗給了他,他便向明月讨要月華劍。明月告知李戈月華劍并不在他手上之後,李戈便拂袖離去了,明月猜想他可能會來無暇林找謝安竹,于是來了無暇林,沒想到晚了一步。
不知李戈與绯月等人發生了什麼矛盾,竟激得他将無暇林破壞了個遍。
程初荷聞言眉頭緊皺,她與明月一同來到大殿,發現殿中有許多屍體,四處都是斑駁的血迹,越往裡走,她面上凝着的烏雲愈濃。
這李戈的手段未免過于殘忍,她穿過走廊一一探了謝安竹和她的房間,皆無一人,随後來到廊末绯月的房間,程初荷剛推開門就被明月扯了出去,一具無頭屍體正好撲在了程初荷方才所站的位置。
那具屍體未幹涸的血液因重重落地而飛濺倒向程初荷,她下意識閉了眼,随後感到眼皮一涼,擡手一抹手上霎時就沾上一片紅。
她隻覺胃中一陣翻騰,不僅升上一股作嘔的欲望還有濃濃的厭惡之感,厭惡兇手之殘忍和頑劣。
這裡沒有绯月和謝安竹的身影,這個消息在程初荷聽來就權當好消息聽了。
這時明月發現大廳内的死人堆中有微弱的呼吸聲,他剛伸手要将那死人堆拔開,裡面立即鑽出了個人影,拔腿就跑。
明月腳尖微點躍到他身前将他攔住了,程初荷也提着裙擺跑了過去,發現這人是無暇林的侍從。
侍從見了程初荷方才止住了發抖的身形,還未說一句話便腿腳一軟跪了下去,程初荷趕緊蹲下将他扶起來,待他緩過神來後輕聲問道:“你可知你們教主和那位謝公子去了哪?”
那侍從答道:“謝公子不願将月華劍交給那魔頭,又怕牽連我們所以一個人帶了假的月華劍将那魔頭引了去。誰知那魔頭卻突然回來了教主與他打鬥卻被他使了陰招,他将殿中衆人一一殺盡後才擄了昏迷的教主離去了。”
明月聽罷持劍的那隻手驟然攥緊。
随後侍從又拖這疲乏的身子來到了院中的樹下開始挖刨,程初荷不明所以但也屈下身子與他一同刨土,
挖至一定深度後,土中露出綠檀匣子的一角,将匣子打開後,裡面放着的正是月華劍。
程初荷猜想謝安竹不肯将月華劍交出去的原因是這把劍是系統任務要求得到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