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女子清白比命還大的時代,她被人喂了春藥、差點被男人猥亵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
她抓緊時間交代事情,連說話的語氣都急促了不少:“除了柳姑娘,誰也不能給我診治。”
“還有吳應春的事情,誰也不可以提——記好了,我是差點被毒死,其他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
此時沈向遠帶着杜姨娘、沈菀和貼身的侍女和先後進了房間,沈向遠面帶急色,匆匆地走到沈望舒的床前,萬分焦急地問:“如何了?!怎麼好端端的,會中毒了?!”
陸晏時站在一旁,正低着頭,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解釋道:“沈姑娘在宴席上喝的酒被人下了毒,好在發現的及時,已經被這位柳大夫用藥救下了。”
柳半夏立刻點了點頭,接話道:“是,這毒用的極兇,若不是及時發現,隻怕是要沒命了!”
這下不光是沈向遠,連杜姨娘的臉色都在瞬間變得慘白了。
她原本隻想叫沈望舒吃了春藥之後安排她與男人私會,在她失了清白之後再将這事情昭告天下,這樣一來,這個小賤人再有多大的本事,也隻能灰溜溜地嫁給吳應春這樣的貨色了。
杜姨娘精挑細選,專門為沈望舒選了吳應春這麼一個聲名遠揚的下作男人——雖出身不錯,卻在十四歲時就開始就流連青樓,如今年方十九,雖未成婚,但姨娘已經擡了七八房,還不明不白地死了幾位,坊間都傳說那吳應春有虐待女人的癖好,若是能把沈望舒嫁給他,叫這賤人與吳應春相互折磨,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即便是沈向遠心疼女兒,舍不得她嫁去吳家那魔窟被搓磨,可她一個失貞的女子,又如何能夠繼承家業?也不可能再嫁一個好人家,這一生跟毀了有什麼分别?
可那酒壺裡的藥又如何能從春藥變成毒藥?!
她根本不想,也不敢給沈望舒下毒的!
杜姨娘臉色慘白,下意識地開口說:“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怎麼會是毒藥呢?!”
“姨娘這話說的,”沈星遙冷笑一聲,“怎麼好像你一開始就知道那酒壺裡有什麼、該是什麼一樣。”
“不、不是,”杜姨娘趕忙否認,“我隻是被吓到了……”
“這是沈姑娘方才在宴席上喝的酒,”陸晏時将方才帶來的酒壺遞給沈向遠,“毒便是下在這裡的。”
“這酒自打呈上來起,就隻有她的侍女碰到過。”
愛女被下了毒命懸一線,沈向遠自然震怒:“吉祥呢?!”
他話一說完,便有侍衛将捆得像粽子一樣的侍女帶了上來,又将其重重地往地上一推,叫吉祥像隻被捕的兔子似的癱倒在地上。
吉祥自打被抓起來那一刻起,便知曉事情已經敗露,如今被帶上來,整個人抖若篩糠,一瞧見杜姨娘和沈菀站在邊上,眼淚當即掉了下來,大喊道:“姨娘!二小姐救我!”
還不消旁人去問,吉祥就已經跪倒在地,不斷地向沈向遠磕頭,顫抖着道:“老爺,老爺饒命啊!”
“是杜姨娘指使小的給小姐的酒裡放藥,再把小姐送去春風苑的啊!”
沈星遙本就憤怒不已,一聽幕後主使果然是杜姨娘,更是怒不可遏,當即暴起要抓她,便是一向不管後院事的沈向遠也氣急了,怒罵道:“你為何要害望舒!”
杜姨娘吓得花容失色,連連擺手:“我沒有!老爺怎麼能聽這侍女的一面之詞便要給我定罪!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是啊爹!”沈菀趕緊護在杜姨娘身前,“姐姐的侍女随便幾句話,就能給娘定罪嗎?萬一是姐姐故意誣陷呢!”
“放屁!”沈星遙怒道,“你是想說我妹妹為了陷害你們母女倆,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憑你們也配?”
他這話一說,沈菀當即哭出聲來:“大哥這話說的好叫人傷心,姐姐是你的妹妹,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你向來看我們母女二人不順眼,可再怎麼樣我們也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去害姐姐的性命呢?”
杜姨娘馬上附和:“許是大小姐平日裡苛待下人,被人記恨上了,這才……這才铤而走險要害她性命,真的與我無關!”
“姨娘别着急說不知道呀。”
突然有一個女聲攪進這趟混亂之中,衆人下意識擡頭去看,就見沈望舒淺淺扯起嘴角,輕笑道:“我帶個熟人給你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