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你是個串兒嗎?
謝傾安撓撓後腦勺,黑眸半圈,局促開口:“就算隻是神鳳血脈,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算是個人,就,就……”
墨辰也定定愣住片刻,“噗嗤”一聲被他逗笑。
如果謝傾安不算是人,那跟赤瞳鬼玄麟合魂的自己算什麼?畜生嗎?
“當然嫌棄啦,嫌棄你沒有早早打通神鳳靈脈,賴在這裡白白吃了我那麼多靈藥,半分銀錢靈石都沒有付。”墨辰也狡黠地眨眨眼睛。
謝傾安抓緊她的手:“要是拿我自己抵債,阿然姑娘願不願意?”
“我考慮一下。”墨辰也知道自己莫名和洪蜚一起出現在南海的事情過不去,決意先行開口,“謝傾安,你不問我為何受傷嗎?”
“問這些做什麼,”謝傾安滿臉理所當然,“阿然是阻止洪蜚瘟疫的人,自然是被洪蜚所傷。兇獸駭人,阿然如果不想說,咱們就不再提。”
“還好,還好你沒事。當時你被洪蜚卷入卸靈陣,滿身是血,我差點以為……”他的黑眸流轉着隐隐明光,是神鳳血脈被喚醒後留下的痕迹,“你平安無事,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墨辰也低下頭,吻住了謝傾安的嘴唇。
卸靈陣沖進靈脈的時候一定很疼,那些精魂靈力灌注進來沖開神鳳血脈重塑靈根更不必說。
她的靈脈平穩無虞,似是從未受過傷,心髒處的血口子也愈合極快,不用想也知道是鳳凰神力療愈萬物的效用。饒是如此,他對自己如何受傷,又與洪蜚從何處闖入南海卸靈陣這些事情,連問都不打算問。
他滿心擔憂,壓上生魂性命,不過隻為自己是否平安無事這一件。
謝傾安。墨辰也心中默默描繪他的名字。
謝傾安一手按着床沿撐起身體,另一手捧起她的脖頸,親.吻由淺入深,從小心翼翼變為癡纏激烈,直到阿然發出輕喘,軟了腰身。他實在後怕,甚至不敢多回想阿然在自己懷中逐漸冷去的身體,那一刻,什麼南海生靈,什麼驅邪救世,他統統不在乎。
謝傾安起身坐到她身邊,伸手攬住墨辰也的腰,把她柔軟的身體往自己懷裡貼得再緊一些,體溫透過薄薄的裡衣交換溫存,仿佛隻有這樣唇齒相依肌膚相貼,他才能安心确認阿然真的平安無事。
墨辰也的唇瓣與他稍稍分開,手一下一下撫過他的鬓發:“以後不許這樣了。”
“不許什麼?”謝傾安垂着眼簾。
墨辰也的鳳眸含起寒星般的細碎淚光:“如果你沒有神鳳血脈呢?”
謝傾安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眶突然酸脹起來,他重新貼上墨辰也的嘴唇,心跳在耳邊仿若擂鼓,用氣聲鄭重緩緩道:“阿然,我們成……”
“啊——!”尖叫聲突然闖過來,不由分說打斷他的話。
謝傾安餘光寒厲,有些不耐煩地瞥向卧房門口。
鎮南王非常有禮地轉過頭不再往床的方向看,沈青依身上的衣服髒一塊破一塊,站在門口看到床上二人的裝束,崩潰地指着謝傾安:“你,你們……”
墨辰也重新把被子裹到身上,她很想解釋一下雖然看起來像是那樣,但其實不是那樣的,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謝傾安你個王八蛋!”溫柔甜美小草莓抄起一旁的掃把,高舉着緊跑幾步打過來,“你趁阿然受傷對她幹了什麼?!”
“我……”
謝傾安還沒說出第二個字,就被一掃把狠抽在脊背上。沈青依用上十成的力氣,他身體一個趔趄從床上掉下來,氣瘋了的沈青依不依不饒,追着他一路打了出去。
墨辰也看自己衣衫不整,隻得對留在原地的鎮南王道:“王爺,要不你去稍微攔一攔。”
“愛妃既然想打,本王去也唯有助纣為虐。”鎮南王滿眼寵溺和驕傲,目光一路追着沈青依在院中奔跑痛擊謝傾安的身影,“順便告知你一下,愛妃已經答應嫁給本王了。”
“啊?”墨辰也萬分震驚。
鎮南王很滿意她的反應,抱起手臂輕飄飄地離開。
繼發現謝傾安有神鳳血脈後,魔尊大人遭遇今日第二次暴擊,她扶額想要冷靜一下,卻聽到旁邊的窗棂叮叮梆梆地輕撞聲,隻好爬過去打開窗,看到在外忍了半天的冰狼跳了進來。
三道天隐訣後,兇神惡煞的利齒冰狼變為眼圓圓的嘟嘟小狗,破空終于吼出聲:[那個謝傾安想幹什麼?!]
“大人的事情小狗不适合懂太多。”墨辰也撸撸狼腦袋,無情鎮壓。
破空藍眸一轉:[傻鳥非要跟我過來。]
“小鳳凰?”墨辰也第三次震驚,鳳眸猛然清明,警覺道,“他在哪兒?”
破空朝窗外努努嘴,墨辰也趿着鞋走到窗前,果然透過窗縫看見九笙遠遠站在對面山巅,發帶飛舞,黃衫翩跹,看不清神情。
墨辰也心驚,壓低聲音對破空道:“你怎可暴露此地?”
[放心吧阿娘,]破空舔舔鼻子,藍眼睛眨巴眨巴,[傻鳥為了救你,殘命都豁得出去,我倆在南海的時候差點被一個假扮成你的人一掌拍死。]
假扮玄煞魔尊的人?
墨辰也皺起眉,等她再轉回頭時,對面的九笙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