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口澀澀,嘟囔着出聲:“抱歉,我不知道。”
【為什麼讓自己流血?】
溫離小聲道:“我隻是見你好像需要的樣子,便将血融入其中.....抱歉,我以為你出事了。”
她也不知怎麼的,就好似着了魔。
玉簡上的字像是一陣輕柔的風不動聲色的在他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母子簡相連,執子簡者受到傷害,母簡會利用所有有利事物去挽救子簡,而又因血契緣由,她的血便成了傳輸能量最好的載體。
直白的說,便是一旦子簡或母簡其中一個受到傷害,另外一個都會自主尋找生機。
眼下便是因為容阙受了傷,繼而召喚出母簡。
【沒有受傷。】
“啊?”溫離壓抑着本來已經垂下的嘴角,“那便是我多想了。”
容阙靜坐養息,從未安慰過他人,繼而顯得語氣有些生硬,【它會以你的血作為增強它力量的關鍵,所以下次不要犯傻。】
溫離應道:“下次不會了,不過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容阙疏通經脈,讓靈氣舒緩身體,這才回答道,【嗯。】
見他說的如此果斷,溫離便認定為自己過于敏感。
細想出來,他一直生活在玉簡之中,何來受傷一說,倒是她更容易受傷。
【你方才說什麼?】
溫離杵着下颌,盯着玉簡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跶出來。
【有那種術法,不過你學來要做什麼?】
“顧名思義,抄書嘛。”她不打算将自己的經曆公之于衆,起碼還是要一些面子。
容阙吐出一口污血,算是完全将身體裡反噬的靈力清理幹淨,但受的傷還未完全痊愈,這些單靠靈力并不可行。
他吞下一顆洗髓丹,很快從骨髓中散發出的疼痛便将他包裹着,像是要将他狠狠撕裂開來,五髒六脾皆要碎裂。
為了不表現異樣,他順着她的話問:
【為何抄書?】
面對他的問詢,溫離總是想要将埋在心底的話全部與他傾訴,于是完全忘記方才自己還立誓不将話本之事說出。
“今兒我被卒韫師兄罰了抄門規一百遍!”她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将每一個字都咬碎,拼命想要給簡靈展示自己的憤怒。
隻可惜容阙聽不見她說話,隻能看到玉簡上的字。
似乎是為了映襯溫離的憤怒,玉簡上浮現的字要比平日裡的大上好幾倍。
原是豆大點的自己,現下都快變得同榴蓮一般大。
【抄門規?】容阙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幾個字,心跳如擂鼓,下一刻便要躍出胸膛,他問,【是今日賭靈石的緣故嗎?】
溫離擦亮雙眼,真心誇贊:“你好聰明啊簡靈!這都被你猜到了!”
容阙:“......”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現場呢?
依着她的話,他控制不住的開始回想今日在琉璃殿的場景,但那時他站在外頭,又有卒韫擋在前頭,殿門一關,對于裡邊的弟子,他一位也沒有瞧見。更不必說後面同溫離撞了個正着,他更加沒有心情觀察屋子裡的人。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容阙有些懊惱,但想起那張小像後的名字,又有些氣惱。
若是她在現場,豈不是他們編纂的所有東西,她都知道?更有可能是她親手杜撰!
容阙倏地将玉簡投擲出去,頭又開始犯痛,他抿着下唇,燭火之下神色莫測。
【所以你有沒有法子呀,幫幫我吧,三日抄一百遍,我真抄不完,我抄了一個晚上了,不過隻抄了三遍,而且我還生病了,風寒還沒有好呢,現在感覺頭暈暈的。】
溫離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子,語氣低低,帶着幾分可憐意味。
容阙死死盯着玉簡,見上邊有了回話,這才揮揮手,玉簡又重新飛回他的掌心之中。
【有。】
“我就知道你有!你果然不會讓我失望啊!”
溫離興奮的差些叫出聲,興緻沖沖的抽出一張空白的宣紙:“來吧,你教我口訣,我記下來!”
他不會讓她失望嗎?她就如此信任自己嗎?
少年白皙的耳珠上暈出淡淡的桃紅,但他眼神依舊冷冽。
既然她如此信任自己,那自己也不能辜負了她。
【不必。】
【這個方法都不用口訣了?難不成......是有什麼符紙,我點燃然後放下就會幫我将所有字都寫好?】
【我屋子裡沒有宣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