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珩仙尊面容肅穆,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無藥仙尊卻有功夫回答:“此株九宮蕊是你們大師姐與魔生澤定了契約,将自己賣于魔生澤所獲。”
所有弟子皆是一驚。
“什麼意思,大師姐将自己賣給了魔生澤?”
“那魔生澤是什麼組織,進去了還有活路嗎?”
“我堂堂蒼吳仙府,連株九宮蕊都找不到嗎,為何要和魔生澤做交易。”
……
弟子們議論紛紛,相珩仙尊臉色越來越黑,最後喝到:“此事到此為止,禁止喧嘩。”
他作為蒼吳仙府掌門,素來以公正随和形象示人,這般滿臉怒容呵斥的模樣鮮少出現,也便更讓人膽寒。
衆弟子們盡數噤聲,皆彎腰行禮:“弟子尊法旨。”
唯有張凡和淼淼兩個外門弟子站的筆直,一聲不吭。
張凡二米多大個撲通跪到在地,揚起一片塵土,他問道:“掌門為何将唯一一株九宮蕊給了連婉師姐。”
“什麼,原先有一株九宮蕊嗎?”
“看來是給了連婉師姐,可為什麼?”
“掌門不是為大師姐去尋藥的嗎?”
……
衆弟子們這才知裡面還有隐情,大師姐受重傷,需九宮蕊一事無藥仙尊并未瞞着,所以幾乎全宗都知,同樣也知相珩仙尊親去幫大師姐尋藥。
可現在是為何?
弟子們的小聲議論在相珩仙尊此等修為下,聽的分外清晰。
張凡聲音仍在繼續:“大師姐身受重傷,急需九宮蕊救命,為何連婉師姐剛剛好也需要此藥。”
淼淼咬咬牙也跪了下來,“敢問掌門連婉師姐為何受傷,又為何在掌門尋到九宮蕊後剛好受傷。”
見兩個外門弟子都敢發聲,無藥仙尊心底自嘲的笑了下自己的識時務,而後開口。
“桑泠乃是我蒼吳仙府護宗英雄,同等重傷下,九宮蕊也該給桑泠。”
衆弟子們竊竊私語起來。
相珩仙尊隻覺如芒刺背,臉色愈發難看。
而此時連婉站了出來,立刻替相珩仙尊辯解:“師尊隻是見我受傷一時慌亂,此事要怪就怪連婉,與師尊無關。”
相珩仙尊鐵青的臉色好轉些許,柔和看了眼連婉,而後于衆人面前斥道:“你們在質疑本尊?”
無藥仙尊呵呵一笑,“掌門息怒,老夫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弟子們對連婉受傷有些疑問,總該是要回答的。”
回答什麼,自然是回答為何連婉傷的那麼湊巧,為何偏偏在九宮蕊取回當日受傷,又偏偏隻有九宮蕊可用。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連婉身上。
連婉身形一僵,後退了兩步,而後像是反應過來,立刻辨道:“我也不知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如果知道,肯定就能對症下藥,也不需用到大師姐的九宮蕊。”
她将目光投到華赢平嘉身上,希望他們能幫她說些什麼。
可期許了許久,也隻看到他們滿目哀傷看着桑泠。
他們兩個,對她起了懷疑。
桑泠不過回來了幾日,他們便已經動搖!
連婉眼睛瞬間紅了,垂着頭将怨恨的神情藏住,雙拳死死握住。
片刻後,她睜着滿淚的眼看向相珩仙尊。
“師尊,你信我。”
相珩仙尊當然信她,立刻說道:“此事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連婉,手段隐晦毒辣,這才不知病症。”
連婉慌忙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桑泠盯着她,一句話沒說卻無端讓連婉生出了被灼燒的痛感。
在場弟子們表情不一,顯然也對這番解釋沒那麼認同。
相珩仙尊緊抿雙唇,下了定論:“此事需要從實核查,不可胡亂猜測。”
連婉像似有了力氣,上前一步:“不管怎樣此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失察被人陷害,是我欠大師姐一株九宮蕊。”
她滿臉堅定,似是下了極大決心,徑直在桑泠面前一跪。
“九宮蕊藥力在我體内還未煉化,連婉願取全部精血還大師姐,以證清白!”
相珩仙尊立刻喝止,“胡說什麼!你這是要自己斷了自己的修仙路嗎?”
連婉戚戚落淚,“縱然這樣連婉也要自證清白!”
衆弟子們震驚不已,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此事确實疑點重重,但誰會以自己性命作保隻為自證清白,一時間,在場衆人對連婉的信任高了不少。
平嘉和華赢更是露出虧欠之意,後悔他們怎麼會懷疑連婉。
隻有無藥仙尊回憶起桑泠重傷回宗的那天,問起為何沒發現桑泠受了重傷,連婉也是如此狡辯做派,可笑的是當初他還差點信了連婉的話。
他盯着連婉看了看,而後笑道:“連婉倒是有心,取精血這事老夫最為擅長。”
笑話,相珩仙尊藏有私心他可沒有,桑泠乃是同代第一人,連婉不過普通資質,選誰不是一目了然。
如今他們這個掌門,的确公私不分。
相珩仙尊怒視而向,沉聲道:“無藥!”
無藥仙尊住了嘴,笑道:“老夫口不擇言,口不擇言。”
連婉看着無藥仙尊咬了咬牙,而後滿臉堅定開口:“我願獻精血醫治師姐!”
桑泠看了一出好戲,如今有些開心,她俯視連婉,看着她竭力表演。
雖說她是愛豆,可公司一周兩節的演技課她也一節不落的聽了。
桑泠彎腰将連婉扶起,一滴淚就這麼墜在連婉掌中。
連婉擡頭,看見的是惶然落淚的桑泠,她心頭一緊,下一秒就聽到桑泠開口:
“小師妹,此話你應該在師姐與魔生澤交易前就說啊。”
見連婉睜着眼睛說不出話,桑泠将臉上淚水拭去,柔和看她笑道:
“吓到了?跟你開玩笑呢,就算師姐與魔生澤交易前你要獻精血,師姐也是絕不會同意的。”
大高個張凡,開口說道:“要是連婉師姐真想這麼做,應該在魔生澤來之前就提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