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解鎖關鍵道具——紅蓋頭。”
四人同時收到提示音,唐溪半摟着尹珍寶回到地面,通關第一場副本的隊友再次相遇,竟然是在這樣驚險的情況下。
尹珍寶揚起蒼白的臉,微微笑了:“真好,要不是你們,我今天恐怕要被遊戲淘汰掉。”
“别瞎說。”暴龍神否認。
村民下餃子一般落在四周,頭上頂着的紅綢竟紋絲不動。唯一不同的是,頂着“正版紅蓋頭”的村民落地瞬間灰飛煙滅,紅色破布輕輕飄起。
唐溪目光一凜,“此地不宜久留,道具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眼見村民們的封印有所松動,幾名玩家飛快逃離現場。臨走前,唐溪朝屋内被紅布包裹的屍體看了一眼,猶豫過後,還是沒有抽走那塊紅布。
幾人并未走遠,此時整個副本危機重重,誰也不能保證出村就不會遇到追兵,他們重新找了間相對幹淨的屋子休息。
“小兜,要我說還是你的初始技能好用啊,”七九不留餘力地誇贊,“這大斧頭,還能殺鬼呢。”
尹珍寶看着他一陣恍惚,險些把他和太歲搞混。
但二人還是有區别的,79歲在逃嬌妻的話唠是為了自保,而太歲那個沒心沒肺的富二代,純粹是因為愛說話。
暴龍神别過她臉頰落下的發絲,既感慨又心疼地說:“幸好。”
幸好大家都還活着,幸好他們還能重逢。
“别擔心,”尹珍寶笑道,“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可是出身武術世家的,從小就開始練武了,身手厲害着呢。”
唐溪想起芯片内記載的玩家資料。
尹珍寶出身于白城的一個武學世家,十七歲那年雙腿殘疾,後來安裝了義肢。奇怪的是,她在遊戲内的表現和普通人無異,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
“是,我們小兜最厲害了。”唐溪也笑着回她,“我這有一條關鍵信息,關于玩家陣營。”
七九納悶,“什麼玩家陣營?一般不都分為玩家和NPC嗎?”
“不清楚,”唐溪說,“進入副本後我遇到了小楊,他被野獸淘汰前夕,我收到系統提示,玩家陣營劃分為獵人。”
“小楊被淘汰了?”
尹珍寶小臉慘白,二人當過一陣子的隊友,這個消息讓她備受打擊。
“對,”唐溪點頭,“小楊被淘汰前向我透露過,他收到的系統任務是淘汰我。承受不了任務壓力,再加上身體狀況不佳,我也無能為力。”
唐溪語氣滿是遺憾,尹珍寶搭上她的肩膀。
暴龍神敏銳地捕捉關鍵信息,“杯酒也說過要淘汰你,會不會和陣營有關?”
“很有可能,所以這場遊戲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唐溪很快打起精神,隻要有足夠的籌碼,她遲早有一天可以回檔整個遊戲。
破舊的木屋充滿草腥味,夾雜着濃厚的黴味。七九盤腿坐在地上,視線在面色凝重的女玩家之間輪轉:
“你們說,陣營和山神的新娘有關系嗎?又是什麼最後一名啊,又是什麼淘汰的。”
“什麼新娘?”尹珍寶疑惑,她似乎漏掉了什麼關鍵信息。
暴龍神簡單告知幾人先前的遭遇,零零碎碎的線索聚集,指向同一個真相。
“淘汰制求生副本,最後一名成為山神的新娘,”唐溪說,“這是表層玩法。而隐藏的玩家陣營,将間接或直接地影響新娘人選。”
“不懂。”七九搖頭,“你們慢慢推吧,這副本也不知道怎麼了,連個提示也不給,還不如規則怪談。”
“不,”唐溪說,“規則已經很明确了。”
“重點在于淘汰方式,”她手裡的尖刀在地面劃線,“兩大陣營的成員包含玩家和NPC,各自在規則範圍内淘汰對手。
至于結算方式,既有可能是某種積分,也有可能是淘汰人數,我更傾向于後者。”
在場幾人神色凝重起來,唐溪接着說:“我是目前唯一已知的獵人。而你們需要盡快找到陣營,否則處境會很危險。”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本場遊戲的參與人數不會少于十人。信息是陣營對抗最有力的武器。
屋外人群奔跑和厮殺聲再次響起,幾人清晰地聽到人類的慘叫,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唐溪随時可以回檔救人,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浪費精神值。
而剩下三人十分有自知之明,危機四伏的遊戲副本之内,連自身難保都是問題,誰能确保救下來的玩家是農夫的蛇,還是得力幫手?
透過薄薄的窗戶紙,可以看到扭曲的人影,深色的血液潑濺上去,勾勒出木框的形狀。
片刻過後,屋外的男人輕笑一聲:“五個。”
幾人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很明顯說的不是他們,而是外面的死者。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重新陷入安靜,暴龍神耳廓微動,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安全。
“半個小時。”
“什麼?”
七九疑惑地看向唐溪,後者打開手機屏幕,代表時間的數字有條不紊地前進。
“追殺每半個小時一次。”
“小緣姐,既然系統已經為你劃分了陣營,那應該也有任務吧?”
尹珍寶的側臉被手機燈光勾勒出精緻的輪廓,斧頭落在手邊。
“有。”
唐溪垂眸笑了,她親自改造升級的新系統的确發布了一條任務,正靜靜地平躺在那裡——請玩家在一個小時内淘汰五名獵物,完成後獲得劇情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