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穿黑色好帥!”
“……”盛恪懶得理他。
傅淵逸吃早飯都還盯着他看,跟誇誇怪似的,一個勁兒地誇他帥,甚至招呼霞姨一起來誇。
盛恪确實是不一樣了。
當初剛來的時候,穿着洗褪色的舊T恤,整個人看上去灰撲撲的。
現在他哥可帥!純帥,一點不摻假的帥,尤其是穿黑色的時候,雖然襯得他眉眼更兇了點,但屬實英氣逼人。
傅淵逸很滿意,和陳思淩發消息說,他倆把盛恪養得不錯。
陳思淩回消息提醒他:你哥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自己養自己,跟你沒什麼關系。
辶免丶:[不跟你好了]
傅淵逸在盛恪進校門的時候偷拍了他。
照片定格。
湛藍的天空,紅色磚牆的教學樓,搖曳斑駁的樹影,正在往裡走去的盛恪。
一切都讓傅淵逸覺得美好。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鈴響起,高三學子正式從三年的挑燈苦讀中畢業。
有人狂奔着沖出考場,但很守規矩地将一聲怒吼憋到出校門。
有人接受采訪,精神狀态極其美麗地激情開麥:“管趿考得好不好,現在、此刻、天上地下,勞資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記者說:“同學,這個不能播。”
“咳咳,感謝老師的細心教導,感謝自己這三年的努力。我相信無論結果如何,自己會有美好的未來!不負韶華,不負青春,我們都是最棒的!”
“……”
傅淵逸在旁看得直笑,而後被盛恪一把撸着腦袋帶走了。
“哥,你現在什麼感覺?”傅淵逸仰着腦袋看他哥。
“沒什麼感覺。”盛恪把傘接過來。
“那……”傅淵逸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
“你感覺自己考得怎麼樣哇?”傅淵逸語速飛快,“我這幾天一直想問,但攻略裡說了,不能問,不能給你們壓力,會影響下一門。我剛才實在憋不出了。”
盛恪倒是不知道他這幾天這麼難過呢?
不過一句話憋兩天半,确實難為這個小話痨了。
“還行吧。”盛恪回答。
預料之中的答案,傅淵逸撇撇嘴,“你老敷衍了……”
盛恪正想問他想聽什麼樣的回答,便聽身後有人喊他,傅淵逸也聽見了,跟着盛恪一起回頭。
一個女生跑上來,可能是跑太快了,喘得很厲害。
盛恪等她喘勻了氣才問,“有事?”
“盛恪,我……我有話對你說。”說着,女生往傅淵逸那兒看了一眼。
傅淵逸有點尴尬地往盛恪背後錯了一步。
“可以單獨給你說嗎?”
盛恪偏頭看向傅淵逸,“先回車上去。”
“哦……”傅淵逸拿過傘,抿着唇,自己先走了。
回到車上,司機見他不怎麼開心,盛恪又沒跟上來,問是不是和盛恪鬧不愉快了。
傅淵逸回答說沒有,眼睛不自禁往窗外撇去,“有女生要跟我哥表白,我在不方便,就先回來了。”
司機哈哈大笑,“小盛這麼帥,又這麼優秀,有女孩子追可太正常了。現在高考也考完了,是談戀愛的好時候啊。”
傅淵逸聽着這話心裡又酸又悶,癟着嘴徹底不說話了。
那女生确實是想追盛恪,盛恪有心避着傅淵逸處理,誰曾想,傅淵逸會自己悶着發散思維。
等他回到車上,傅淵逸都不知道想哪兒去了,把自己想得悶悶不樂的。
“那女生跟你表白啦?”沉着調子憋出一問。
“沒。隻是問我要聯系方式。”
那女生很知輕重,挺早就喜歡盛恪了,為了不耽誤學業,一直沒要過盛恪的聯系方式。現在高考考完了,她想為自己争取一次。
盛恪卻說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你給了?”
“沒。”
“咋不給啊,不喜歡人家?”傅淵逸攪着手指念念叨叨,“我看人家長得挺漂亮的……”
“而且高考都考完了,現在不談戀愛什麼時候談啊……”
司機:“……”
而盛恪不耐地觑他一眼,冷冷:“你想我談?”
傅淵逸垂着腦袋,不回答。
盛恪輕呵一聲,“那我現在回去找人要?”
傅淵逸伸手,捏住了盛恪的衣擺。
一路無話。
盛恪不搭理傅淵逸,自己往前走,傅淵逸垂頭跟在後。
兩天前的場景再一次重現。
傅淵逸看着轎廂壁裡的盛恪,慢慢挨過去。
盛恪沒動,他就伸手過去拽住他,喊哥。
盛恪對他的撒嬌無動于衷。
自己藏在心裡、供在心尖的人,對他說那些有的沒的,他心裡能有多舒服?
但重的話又不舍得說,最多隻能甩個臉。
傅淵逸另一手摳着褲腿縫,黏黏糊糊地吐着字眼:“我……”
猶豫間,隻聽“叮——”的一聲——電梯這就到了。
盛恪要往外走,傅淵逸給他拉着,說:“我吃醋麼……”他是着急了,說話語速都快,“所以才會陰陽怪氣的……”
“不是真心的……你别氣。”
盛恪覺得傅淵逸可能又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吃醋,他在他面前承認自己吃醋。他是真不知道這句話對他意味着什麼。
盛恪氣笑了。傅淵逸大概真是他的劫,三番五次地來撩撥他,卻又無知無覺。
一派天真。
他終有一天要瘋在他身上。盛恪自嘲一笑,歎着氣把傅淵逸拉出電梯。
他沒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麼。
但傅淵逸不一樣,他是真後悔了,他不想惹盛恪生氣的,可自己心裡到現在還酸呢……太不好受了。
于是,他非常誠實、也特别有恃無恐地去牽盛恪的手。
牽住了,也不安分,要把盛恪逼到無路可退一般地看着他問——
“所以,哥,你能不能、先别談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