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逸退出去,确認了一下,這是自己的房間,又重新踏進來。
“哥,你在……等我啊?”
隻有恃寵而驕的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讨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過來。”盛恪說道。
傅淵逸坐過去,“幹啥?”臉上笑都要壓不住了,卻還明知故問。
盛恪從身後掏了個信封給他。
“是啥?”
“自己拆。”
信封裡是一張銀行卡還有兩張迪士尼的門票。
傅淵逸上一秒還樂,這一秒就懵了,門票能懂,銀行卡他實在懂不了。
拿着卡眼巴巴地對着盛恪喊哥。
“工資卡。”盛恪說話的時候也不自然,臉上沒什麼表情,手已經攥緊了,“實習工資才發,買了門票,剩下的在卡裡。”
傅淵逸短促地“啊”了聲,“給我幹啥?”
盛恪不作聲了。
傅淵逸挨過去,歪着腦袋去看盛恪,笑着問:“賺工資養我啊?”
盛恪把他臉推開,“你拿着就是,哪兒這麼多問題。”說着,起身回自己房去了。
傅淵逸拿着卡,哭笑不得,哒哒哒地小跑着去找他二爹。
“二爹,我哥給我工資卡。”
陳思淩嘴裡吃着葡萄仰頭看他,“開心了?”
傅淵逸又笑,蹲到陳思淩旁邊說,“開心了。但我不好意思收。”
“那去還。”
“不要。”傅淵逸把卡放在心口,“我給我哥存着。”
“得了啊,别顯擺,”陳思淩捏了下他的腮幫,“你淩爹當初第一筆工資也是給我的。”
“有多少?”
“六百。他給他們導師幹活賺的。”
“你咋花的?”
“你哥這錢你舍得花?”陳思淩拍他一腦袋。
傅淵逸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子,盤腿在陳思淩旁邊的蒲團上坐下,腦袋靠在陳思淩的身上,也看天上的星。
陳思淩一邊撸着傅淵逸,一邊吃着葡萄說,“我把那六百收起來了,用的自己的錢,給他買了一束玫瑰。”
“老闆那天生意太好,就剩了幾支已經完全開了的黃玫瑰。老闆和我說,頂多兩天,這花就得謝,要給我便宜點。”
“我說我買給心上人的,不用便宜。”
“一共六支,我讓老闆紮成了一束,抱着去見你淩爹。”
“結果等我到你淩爹那,那花都開始掉瓣兒了。”
傅淵逸聽得直笑,“掉了的花瓣,淩爹也寶貝吧?”
陳思淩也笑,“寶貝啥?他當我面把花掰了,把花瓣洗幹淨,拿去烘幹當香包了。”
那夜漫天繁星閃爍,夜風溫柔,似是故人回眸凝望,眷戀不舍。
-
傅淵逸是15号生日,當天肯定是要和陳思淩一起過的。
所以盛恪買的14号的迪士尼票。
去年傅淵逸去的時候下雨,沒那麼熱,他還比較精神,玩了挺多個項目。
今年熱得出奇,逼近40度的高溫,又憋着一場雨不肯下,悶得人透不過氣。
對傅淵逸的肺而言負擔太重,在外面走一會兒,盛恪就得帶他找有空調的地方坐一陣,等他緩上來。
傅淵逸喝着盛恪遞過來的水,抿了個笑說:“哥,要不你去玩呢,别管我了?”
盛恪蹙眉瞥他一眼,傅淵逸老實地不敢再提了。
最後一整天玩下來,傅淵逸覺得自己像一米二以下的小孩兒,刺激的項目一概沒玩,隻被他哥領着去各種城堡和表演場館。
不過冷飲還是讓吃的,他選了鴨鴨,是檸檬味的棒冰。
他哥喜歡甜食,吃了根米奇,外面裹着濃郁的巧克力脆皮。
他哥也挺懂“規矩”的,拆了自覺遞他嘴邊,讓他啃了第一口。
110元一個的氣球也買了,他哥主動買的,買回來系他手腕上,說這樣防走丢。
可入園之後,他哥沒離開過他身邊,哪兒還需要防走丢。
發箍也買了,他說不要,太丢人。他哥問他是不是湯澤買他就要,把他噎沒話了。
最後他倆都戴上了,他頂了個朱迪,他哥老大不情願,但還是戴上了他買的尼克。
這樣他們看着就是一對了。
吃過晚飯,他倆提前去占位置看煙花。
這還是傅淵逸争取來的,否則他哥就準備帶他回去了。
盛恪太緊張他了。也怪他不争氣,一直喘。
可他身體如此,盛恪得習慣,不能老因為他啥都不想,啥都不要了。
看煙花的最佳觀賞位早早被人搶占,盛恪不願意讓傅淵逸被人擠着,帶他去了角落。
角落裡有幾對情侶,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傅淵逸也拉着盛恪坐下。盛恪直接坐地上了,但給傅淵逸屁股下墊了自己的防曬衣。
上次看煙花,傅淵逸頂着疼,給盛恪直播了全程。
那會兒隻是想把那一刻分享給盛恪。沒想别的。
這次看煙花,傅淵逸被盛恪牽着,微汗的手心相抵着,傳過來的是對方的溫度。
煙火盛大、絢爛,噼裡啪啦炸開在黑暗的天際,傅淵逸的心跳就跟着亂了,腦子也不受控了,好似有小鹿在裡頭蹦。
隔壁情侶已經吻上了,不顧旁人眼光,吻得忘我。
傅淵逸看着他們,再看看盛恪的側臉,沒出息地舔了舔唇。
音樂高潮疊起,噴泉蹿至半空。
氣氛就位,心悅之人就在身旁。
傅淵逸頂着劇烈的心跳,喊了一聲,“盛恪。”
盛恪垂眸而下,黑眸映着五彩斑斓的光,又在看過來的一瞬變得深邃、沉黑。
傅淵逸喉結滾動,鼓膜湧起血流聲。
在他踮起腳的同時,盛恪也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