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會兒還沒有跟盛恪在一起,沒意識到自己喜歡盛恪,所以他能把手硬塞進盛恪的手裡,要他哥牽着他。
但他記得盛恪躲了……
他也是怕吧,怕被别人說。怕被那些污言穢語攻擊。
所以,如果讓盛恪周圍的人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盛恪也會遭受到這些嗎?
傅淵逸頭痛欲裂,忍不住跑去廁所嘔吐,吐不出來,一陣陣地縮在馬桶邊痙攣,把霞姨吓得不輕。
後來他又蜷在飄窗下的角落裡睡,把巨大的史迪奇玩偶擋在身體前面。
上次他蜷在這裡一夜,有盛恪把他抱出來。
這次盛恪不在,但好在還有陳思淩。
陳思淩推了晚上所有的應酬回家,霞姨擔心地同他講,傅淵逸回來後吐了,晚飯也沒吃。
陳思淩聞言,從角落裡把傅淵逸挖出來,讓他陪着自己吃飯。
“給二爹說說,怎麼回事。”陳思淩問,“在學校裡受欺負了?”
“沒……”傅淵逸喝着粥搖頭,臉色蒼白帶上了一絲病氣,“就是悶着了。”
“還難受?”陳思淩摸摸他的額,倒是沒發燒。
“有一點。”
“那明天還去不去北京?”
傅淵逸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想見盛恪的心戰勝了一切。
陳思淩沒再往下問。
他知道事情不像傅淵逸說的那麼簡單,這哪裡是身體不舒服,分明是有了心事。
但要是傅淵逸回答不去找盛恪,那今天他就會刨根問底,問問到底是哪個小畜生把他家崽弄成這樣。
既然傅淵逸回答去,那他就把傅淵逸交給盛恪去治療。
傅淵逸沒睡好,昏昏沉沉一整晚,又早早醒來。
外面天霧蒙蒙的,厚重雲層沉甸甸地壓在天際。
又是個陰天。
陳思淩送他去機場,雖然傅淵逸說他已經成年了,自己能行。
但陳思淩說他頭一次坐飛機,還是送一送,省得他沒見過世面丢臉。
上了飛機,傅淵逸在群裡發了消息——等待起飛。
盛恪便從學校出發去機場,等着接他。其實中間還有好幾個小時,盛恪卻總想早點過去,仿佛那樣就能早點見到想念許久的人。
等待的心情不好受,盛恪時不時看看手機,看看電子大屏。
難得焦躁。
終于黃玫瑰與史迪奇的群聊又跳了出來。
辶免丶:落地啦。
626:我在到達口。
然而626接到的卻是個臉色非常不好的辶免丶,唇上沒血色,人也看上去沒精神,倦意很重。
出關的人多,盛恪将傅淵逸護到一旁,免得他被擠到。
“哪裡不舒服?暈機了?”他問。
“哥,你說什麼?”傅淵逸湊近了點。
盛恪敏銳地蹙起眉,“耳朵沒恢複?”
“嗯……”傅淵逸拽着耳垂,“還有一些難受。”
盛恪找了些恢複耳壓的辦法讓傅淵逸照着做,然而直到他們回到市中心,傅淵逸的耳朵也沒恢複。
他聽東西都像隔着水,聽不真切。
所以他越發依賴盛恪,把盛恪的衣袖攥得很緊,但盛恪要去牽他,他又躲。
到了酒店,蔣路已經等着了。
知道傅淵逸要來,他追着盛恪說要參加,“生日不得人多點兒一起過啊?”
傅淵逸狀态不對,蔣路自然也察覺到了,忙問:“寶,咋了?不舒服?”
傅淵逸抿了個笑說,“沒事的,昨晚太興奮了,沒睡好。”
蔣路很懂行地抖起眉峰,這才把傅淵逸逗得開心了點。
放好東西,他們第一站要跟着盛恪回學校。
“我能進嗎?”傅淵逸猛然想起來問。
蔣路:“我的寶啊,你這會兒才想起來?”
傅淵逸不好意思地傻笑兩聲。
蔣路:“你哥早替你約好了。”
蔣路還說既然傅淵逸這次來是要給盛恪過生日,那就不去食堂了,否則他高低要聽聽傅淵逸是怎麼評價的。
“不過,你哥宿舍你還沒去過吧?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
傅淵逸開了小差,沒聽清,蔣路又在他耳邊說了遍,“我說寶,你怎麼坐個飛機把耳朵坐聾了?”
傅淵逸忙說,“沒聾!我沒事呢!大家坐飛機不都會耳朵悶嗎……我身體差,所以恢複得慢……”
蔣路聽得大腦死機,問盛恪:“你弟真的假的?他是不是詐我不是醫學生?”
盛恪觑了傅淵逸一眼,沒說話。
“盛恪,你們宿舍樓是往這裡吧?”蔣路問。
“嗯。”
傅淵逸卻突然拉了盛恪一下,“哥……”
盛恪移目向他。
“要不我們先去未名湖吧,二爹老在我耳邊提呢……我好奇……”傅淵逸提着笑,軟軟乎乎地開口,有點像撒嬌。
蔣路:“不去宿舍啦?”
傅淵逸摸摸鼻子,“不去啦,我看到我哥跟别人睡一屋,吃醋呢。”
蔣路“哎喲哎喲”地吐槽他和盛恪一樣變态。
而盛恪隻是淡淡收回眼神,應聲說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