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溫涼身上的墨煙流渾身是血,滾燙得像一個小火爐。
他雙手緊緊禁锢着溫涼的脖頸,嗅他頸間的氣味,像貪婪的聞到貓薄荷的小貓。墨煙流把溫涼當成一種有形的解藥,隻是聞到熟悉的味道,都能讓墨煙流平靜下來。
溫涼無處安放的手最終落在墨煙流腰側。他看了看早已昏厥的許燒,森冷的目光中帶了一絲可憐,順腳把人往裡踢了踢。
去摸解藥,卻不在身上。
溫涼眸色一暗,打橫抱起墨煙流,随手在玄關處拿了把車鑰匙,一腳把門帶上。
墨煙流被扔進副駕座上時,身前世界猝然間空空蕩蕩,他光着腳踩在座椅上,整個人蜷成一團。
聳了聳鼻子,藥草味道若有似無,越來越遠,墨煙流潛意識中知道宿星辰已經走了。
墨煙流覺得這簡直是一種懲罰。
這個人,名字是不可說,相貌永遠無法存在于别人的腦海裡,連味道都留不下。你無論想盡什麼辦法,如何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最後都隻落得一場空。
“宿星辰……”墨煙流呢喃自語。
“嗯?”溫涼坐駕駛座上湊過去聽了聽,“你說什麼?”
墨煙流又囫囵說了句什麼,猛地拽着溫涼的衣領靠向他懷中。
柔軟的唇像羽毛一樣擦過他的脖子。溫涼倏地繃直了身體,手心小心放在墨煙流頭發上,低頭靠近他耳邊輕聲說:“墨雨,你看清楚我是誰。”
“不用看。”墨煙流黏黏糊糊靠在溫涼頸窩處亂蹭,抓着他的衣領的手越蜷越緊,怕人跑了般死死貼在溫涼身上。
“反正我就是個貓薄荷,什麼牌子又不重要。”
溫涼有些惱,捏着墨煙流的後頸把人拽起來,揉了揉他的臉,自言自語:“我跟你一個被下了藥的小孩計較什麼?”
随後又歎了口氣,眼睛被墨煙流胸前已經凝結的傷口吸引過去。
“你不是愛他嗎?怎麼甯願傷害自己也要逃出來呢?”
“下手這麼狠,你真是好厲害。”
“我好厲害!”墨煙流張牙舞爪大吼,又被溫涼按了回去。
“你這怎麼,被下藥都跟别人不一樣。”
溫涼将自己腦海中幾個龌龊的詞彙過濾了一下,點了點墨煙流的鼻尖說:“别人總歸該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吧?你怎麼還變弱智了呢?我這藥不是拿錯了吧?”
墨煙流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琢磨了大半天也沒琢磨明白眼前這個人在說什麼。
他閉着眼睛懵懂地感知着周圍的味道,一種指引着他擺脫虛無,回歸甯靜的味道。
身體依然燥的無所适從,墨煙流在昏迷中幾乎變得有些幼齒,他覺得自己現在是一隻還未化形的小動物,裹着一層很厚的皮囊,躺在宿星辰懷裡。
墨煙流腦海中出現一些邪惡的妄念,無非是關于想親他,想摸他,還想……
墨煙流的腦袋在溫涼手心迅速搖了搖,臉倏地熟透了。
不可以,他可是主神啊!
墨煙流把雙手擋在眼前,小心開了道縫隙,透過迷霧去觀察面前人的臉。他害怕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妄念,主神都會跟他發脾氣。
溫涼握着他的手心放到膝上,問:“想什麼呢?”
“想亵渎你。”
渎神這件事情,墨煙流平時腦子裡有點苗頭都要直接掐滅,但今天當着他的面說出來,心裡竟覺得很痛快。
都怪主神今天太溫柔了,墨煙流想。
他的手指,他的聲音,和他的臉,都攏在一中極緻的聖潔和慈和之下,但墨煙流别的什麼感受都沒有,就隻想親他。
一瞬間的情動讓墨煙流幾乎難以自抑。剛好了一些思緒又被自己親手攪翻進油鍋裡。
墨煙流的嘴唇嗫嚅顫抖,眼睛死死盯着溫涼的下半張臉和鎖骨,手指點上他的皮膚又迅速離開,如此反複,小心思暴露無遺。
“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溫涼勾了勾嘴角,眉眼低垂望着墨煙流毛茸茸的腦袋,目光柔軟親昵。
現在這樣說頗有些勾引的意味,溫涼知道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但他趁得挺開心,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收手。
“真的可以嗎?”墨煙流指尖一抖,“那我想親你。”
沒有被拒絕,那就是同意。
墨煙流陷在無盡的沉默和黑暗中,反而膽子大了很多。
但就是這般膽子大,他也沒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不敢去吻他的嘴唇,隻是靠過去,跌跌撞撞碰了碰他的側臉。
柔軟,清甜,是一塊棉花糖的觸感。
墨煙流有點後悔要的太少了。他現在就想把自己胸膛撕開,把心髒挖出來捧到宿星辰眼前,同他讨賞。
再讨比親吻更多一些的東西,比如,咬一口。
眼中迷茫和不甘明顯的要命。
溫涼嗤笑:“就這點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