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摘了拳套握着溫涼的手,借力一個過肩摔将人壓在地上。
他邊拆繃帶邊說:“我該回去了。”
溫涼撐着手臂爬起來,疼得嘶了口氣,靠在籠上說:“腿斷了,扶我一把。”
“别裝。”墨煙流将拆下來的繃帶扔到溫涼身上。
溫涼掙紮了一下,沒有起來,仰頭有些委屈看着墨煙流:“疼。”
看着像真的。
不過他的死活關我屁事?
“哪疼?”墨煙流踩了踩溫涼腳腕,問:“這裡?”
溫涼全身抽痛間偏了下頭,撞得籠網“嘩啦”作響。他額上直冒汗,一雙眼濕漉漉看着墨煙流:“别碰那裡,疼死了。”
“墨雨,你怎麼還恩将仇報啊?”溫涼撇撇嘴,一臉要哭的表情。
“誰讓你碰我的?”墨煙流收回腳。
“那你呢?你碰我怎麼算?”溫涼一副棄夫模樣。
“我?”墨煙流嗤笑:“我又怎麼了?是你非要帶我過來的。”
“這裡。”溫涼捏了捏嘴角說:“還沒好呢。”
墨煙流皺了皺眉頭:“你這……被兔子咬的?”
“嗯。”溫涼勾在籠網上的手背滿是青筋,嘴角耷拉着,語氣帶了些責怪:“現在這隻兔子要走了。”
……
“被我咬的?”墨煙流記得那天晚上把人認成了宿星辰。
溫涼一臉那不然呢的表情,很自覺把手伸了過去:“扶我一把。”
墨煙流翻了個白眼,一臉不爽把人拽起來,溫涼就沒骨頭似得撞在墨煙流身上,墨煙流拽着頭發把人扯開,架着胳膊帶他出了拳擊台。
“你這還能開車嗎?”墨煙流問。
“你送我回去。”溫涼跟個挂件一樣勾着墨煙流脖子。
“我不會開車。”墨煙流從椅子上撈起兩人外套,“啪”一聲滅了燈,架着人出去,說:“我叫車,你去醫院還是回家?”
“回家。”溫涼故意湊墨煙流跟前,眯着眼看着手機問:“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知道。”墨煙流一巴掌把人臉推開。
溫涼笑了一會,頭靠在墨煙流頸側,說:“真好。”
夜風帶着笑聲一個勁往墨煙流耳朵裡鑽,蓬松堅硬的頭發紮得墨煙流生疼。
墨煙流輕緩着呼氣吸氣,在心裡又默念了一遍宿星辰的名字,扶在溫涼身側的手卻出了汗。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路線,一片飄紅。晚上八點這麼個荒無人煙的破地,也不知道堵的哪門子車。
墨煙流輕歎了口氣。
“還有多久?”溫涼問,“要不再進去歇會?”
“快了,十分鐘。”
“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後我再自己回家,我這腿沒事……”
“我叫了兩輛車。”墨煙流打斷他。
“你……”溫涼抓在墨煙流衣服上的手不由得收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可說的。
原以為墨煙流多少能關心一下,哪怕看在自己之前幫他縫合傷口的份上,沒想到這人心跟鐵做的一樣,沒一刻心疼他。
溫涼隻能舊事重提:“你咬我。”
“我這輩子還沒跟人親過呢,初吻就被你強上了,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墨煙流白他一眼,心想,又不是把你強|暴了,至于嗎?
“我認錯人了。”
“嗯?誰?”溫涼壓在墨煙流身上的一灘爛泥瞬間長了鋼筋般站直了。
“宿星辰。”
“他不是你爹嗎?”
“他不是我爹,我隻是說他……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那不還是你爹?”溫涼一向溫柔的嗓音裡沾了怒氣:“墨雨,你想拒絕我也不用找這種借口吧?我哪點比不上許燒?讓你負責委屈你了?”
“我戀爹。”
“那叫戀父!”溫涼氣得腿都不瘸了。
“車來了,上車吧。”墨煙流懶得跟他廢話,打開車門把人推了進去,進去時溫涼磕到了腿,一聲沒吭,直直盯着墨煙流的眼睛。
“腿好了?”
“哎呦好疼!”溫涼蹙眉揉了揉腳腕。
“行了别裝了。”墨煙流要把車門摔上時,溫涼伸手擋上了。
“墨雨,始亂終棄,渣男!”溫涼說完,前面司機看墨煙流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一下一下往過瞟。
“咱兩真的徹底沒可能是吧?”溫涼還是那副裝模作樣的姿态,看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墨煙流答得挺認真:“絕對,沒可能。”
兩人說完,司機不僅看墨煙流的眼神不對勁,連看溫涼的眼神都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