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想告訴我。”墨煙流掙脫他的手心坐起來。

“你手機裡的視頻，可以先不發嗎？許正甯手裡有一些我要的東西，等我拿到手後，我會想辦法救墨遲出去。”溫涼揉着手心輕笑。

墨煙流伸手點了點溫涼眼角的痣。

他知道一場真正的交易開始了，一場墨煙流和溫涼之間的交易。

墨煙流把手機遞給溫涼，看着溫涼删掉了視頻。

“我隻知道他手裡有一些你的照片，至于是什麼，我并不知道。”溫涼把手機還給墨煙流，說：“你在許燒那裡留了什麼把柄，你應該很清楚。”

墨煙流還真不清楚。他咬了咬下唇，看着溫涼得寸進尺的樣子，他并不覺得溫涼不知道那些照片上有什麼，他看起來隻是不想拆穿。

溫涼看墨煙流咬着下唇乖巧的模樣，以為他想起來了。

“我可以幫你解決。”他迫不及待。

“你的條件是？”墨煙流擡頭，眼神迷醉。溫涼心又漏了一拍。

“今晚别走了。”溫涼勾了勾墨煙流頭發，聲音沾了三分情｜欲：“留下來陪我吧。”

墨煙流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酒瓶，遞到溫涼唇邊，輕聲說：“好。”

溫涼牙齒咬着易拉罐，擡頭把酒灌進胃裡，齒間一松，易拉罐摔在地上，向墨煙流腳邊滾過去。

“我去洗澡。”溫涼漆黑如墨的眼睛在暗夜下如同一隻野獸。

他站起身，回頭看了墨煙流一眼，勾唇癡笑，随後眼睛一滞，跟塊海綿一樣摔在墨煙流面前。

墨煙流低頭撥了撥易拉罐，顫着肩笑了。他站起來，用腳尖踢了踢溫涼：“喂，起來，去洗澡啊。”

墨煙流擡頭狂笑，冰冷如玄鐵的月光鍍在他身上，照得他白如鬼魅。

“011，安眠藥真好用。”

坐上溫涼的車離開時，他靠在車窗上阖目養神，問011安眠藥是不是隻能用在自己身上。

011說，安眠藥可以下在他的水杯中，但誰喝了就是誰的。

“有這麼厲害的bug，下次早說。”

墨煙流蹲下去，手掌心拍了拍溫涼的臉頰，笑着說：“寶貝兒，副本裡這麼多人，我就最喜歡你了。可惜你實在沒什麼用處。”

墨煙流拿起沙發上外套，關了門出去。晚間風涼，墨煙流裹緊大衣，翻了翻手機，裡面的視頻已經被溫涼删了個幹淨。

“讓你存的視頻我在哪能看到？”

011說：【最開始你衣服裡不是有個芯片嗎？】

墨煙流想起來自己剛進副本時011給了他一個芯片，讓他查看副本任務流程，後來放哪裡了呢？

好像還在出租屋那個電腦上。

墨煙流打車回去時，門關着，他按了密碼進去，裡面一片狼藉。滿地的廢料垃圾，破碎的玻璃和冰箱食物的殘渣，滿地的血迹零零散散。

墨煙流沒開燈，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回來了。

借着月光在一堆破爛中找到了電腦，墨煙流坐在沙發上把電腦打開，幽藍色的光照在他臉上，腳底是一片廢墟，墨煙流曾在這片廢墟上砸爛了許燒的眼睛。

風穿過破裂的那扇玻璃，吹得窗簾晃蕩。衰敗中混合着血腥，這間屋子在一場混亂無序之中真正完成了蛻變。

它在被毀滅的那一瞬間死去，卻又因為死去變成了一個鮮活的墳墓，成為墨煙流一貫最熟悉的軀殼。

墨煙流在打開電腦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新聞彈了出來，是墨遲被捕的照片和視頻，但許正甯被傳喚的消息卻被壓了下來，一條都找不到。墨煙流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許正甯找人拍的，他已經擺明了要讓墨遲頂罪。

到底是什麼照片，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赴死呢？

墨煙流點開新聞，下面有一溜煙的評論：

[毒枭不得好死！]

[居然敢在市區開制毒工廠，還把法律放在眼裡嗎？這紅目無王法的人渣，就應該判死刑！人渣趕緊去死！]

[我兒子就是吸｜｜毒，把家産全敗光了，人不人鬼不鬼，後來開天窗一針打死了，他才27歲啊！他說對不起我，但是忍不住啊！]

[害人呐！]

……

墨煙流點開芯片，裡面有一段完整的視頻，從倉庫外到工廠審訊，墨煙流貼在新聞下面，全部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