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脾氣也越來越暴躁,随時随地都在發火,摔東西,總覺得别人看他都帶着異樣的眼光。
隻有溫心在的時候他才能好一點。但最近溫心一直借口幫許燒處理墨雨的事情,不大過來。
市内制毒工廠被曝光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許正甯那邊跟顆炸天雷一樣,随時往他兒子這邊砸一炮,許燒對他這個老子也避之不及。
他一邊因為溫心不來陪他難受的要命,另一邊把他老子的事扔給溫心,也不好催人過來。
心下煩亂,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又爬起來砸了兩個杯子。
手下那幾個保镖進來收拾了幾次,看着他發癫敢怒不敢言。
這幾個保镖都是許燒他爹那邊的人,有幾個生死一塊過來的老人,本身就對這個弱不禁風的纨绔沒什麼好感。承不住一點事不說,被人傷了隻眼睛就吓得睡不着覺,本打算帶着人給墨雨點顔色瞧瞧,臨了又下不去手了,真是個廢物。
其中一個保镖收了殘渣,提着垃圾袋出去時,跟走廊另一人嘴了一句:“許老闆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
另一人在黑夜裡笑了一聲,又覺得不妥,低聲說:“我看他那個對象溫心,看着柔柔弱弱的,辦事幹淨利落,比他狠多了。”
“是嗎,有多狠?”第三人問。
“敢去威脅墨遲還不夠狠?墨遲之前幫許老闆做事,是個什麼人咱們都見識過。”
提着垃圾袋的保镖點了根煙,給對面保镖遞了一根,又抽了一根遞給後面那人。
煙燃起來時,後面那人輕咳了幾聲。
提着垃圾袋的保镖突然愣了一下。
今天隻有兩個人值夜,後面那個是誰?!
“你是誰!”他大吼一聲走過去掐住那人肩膀,後面那人“哎呦”着把手舉起來。
“是我,溫心。”
“你不是幫許老闆辦事去了?”那兩保镖借着光看了眼,又退回去。
“辦好了,來看看許燒。”他輕笑着問:“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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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驚雷砸下來時,烏茫茫的天總算是落了雨。
雨滴大片砸在窗棂上,跟擂鼓鳴鐘似的,許燒剛睡半刻就被吓醒了,豆大的汗順着額頭往下落,氣還沒喘勻,就被吓得一個激靈。
“誰在那兒?!”許燒慌忙爬起來,靠在床頭縮成一團大喊:“來人啊!”
“是我,溫心,你不認識了?”
“溫心?”許燒爬過來些,借着驚雷熾白的光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嘴角虛浮笑着,眼睛輕飄飄看着許燒。
“墨雨!”許燒猛地縮了回去,大喊:“來人啊!誰讓你們放他進來的!”
門外兩保镖聽了動靜跑進來:“少爺,怎麼了?”
“墨雨!墨雨!”許燒裹在被子裡發抖,伸手指着椅子上的人。
“這不是溫……”一道驚雷又砸下來,“咔嚓”一聲,這兩保镖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好久不見啊,諸位。”墨煙流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來這裡就是想問問,你爸給墨遲的照片在哪兒。”
“來人啊,把人給我趕出去!”許燒大吼一聲,沒一會進來十來個保镖。
墨煙流輕輕按了按太陽穴:“011,一個小時止疼藥。”
【要不我想辦法給你解決了……】
“不用。”墨煙流低頭一笑,從腰間把刀抽出來。
【宿主,不能殺人!】011哀嚎。
外頭風越來越大,勁風吹得門闆嘩啦作響。沒一會,雨勢小了,風卻更大了,砸東西的聲音和打架的哀嚎聲四散飄零。
外頭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店主雨停後把門推了半扇,隐約聽見遠處的打砸聲,知道對面有家地下拳場,也沒在意,站在門口透了透氣。
這條街偏,又是地痞聚集地,一向沒什麼人,自從對面那家黑拳出事後,人就更少了。零星幾盞路燈孤零零亮着,光一閃一閃,發出“刺啦”的聲音。
黑暗裡看見一個身體颀長的男子從那家俱樂部走了出來,站得有些不穩,出來時撐在一棵樹旁,往濕地裡啐了一口血,混着什麼東西掉了出來,往雨水裡滾了一圈。
店主多看了幾眼,那男子也回頭看他,路燈閃了閃,帶出他滿臉的血和鬼魅一樣的眼睛。
店主心中一駭,慌忙關上門,又關了燈。
那人走到路中間一片光暈下,展開手臂擡頭淋了半分鐘雨,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血迹,回頭,朝便利店這邊很邪性笑了笑,店主身體一顫,迅速藏到一旁。
等人走後,眼睛将将适應黑暗,他拿起手機拍了一下外頭那塊地面,吓得把手機也扔了出去。
是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