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一般術法師隻能培育出粉色睡火蓮,極其厲害的術法師也隻能培育出紫葉黃芯,你說墨教授能培育出什麼顔色……”
“不會是藍色睡火蓮吧!就像純藍水仙那樣!”
“至今還沒有人能培育出藍色睡火蓮呢!藍色,在等一個叫墨十月的人!”小姑娘雙手合十,眼裡滿是星光。
墨煙流心底嗤笑:那我得當場給它賣了,怒掙三十億。
培養皿注滿水後,淺淺浮起一層沙土。
"先給大家演示一遍。"墨煙流口中默念法決,培養皿逐漸延伸出綠色的根莖。有幾位天賦卓絕的學生跟着他的口型一起施術,教室已有十來位面前出現了植物的莖葉。
墨煙流趁人不注意,在桌下拿出紙條迅速掃了一眼,為掩飾自己做壞事的尴尬,臉上笑意都濃了不少。
“墨教授笑起來也太漂亮了吧!”幾個小孩在下面竊竊私語。
墨煙流被誇得十分受用,腦子裡過一遍口訣,早已不太清楚,卻也大差不差,順嘴把有的沒的都念一遍,反正水系術法師總不會召喚出食人花。
秉承着破罐子破摔态度,一團白色的精魂倒是越來越燥,睡火蓮的幻影已經成型。
墨煙流還未來得及感歎自己筋骨卓絕,腦袋聰明,底下已經有幾個學生開始哀嚎。
他們學着墨煙流的口訣,手上的睡火蓮卻真起了火,水系術法師哪見過這種東西,有幾個吓得直接原地起跳,還有幾個直接把培養皿倒扣過去,将帶着火星的手指含在嘴裡,直喊:“我要死了!”
最後一排低着頭那個男生突然擡起頭來,墨煙流手一抖,術法滅了下去。
他長得好像一個人,但具體是誰,墨煙流完全想不起來。
墨煙流試圖回憶這人是否同自己在副本一見過的某個人相似,卻驚訝得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記不清副本一那些人的樣貌。
骨骼淩厲,眉眼深邃,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進墨煙流腦海,可他分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那人也在看墨煙流,眼神頹廢而凜冽。
下面學生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什麼情況啊?”
“是培育失敗了嗎?”
“怎麼可能!那可是墨教授!”
“是不是他的病還沒完全好啊……”
“你們看!墨教授好像在看裴野!”
……
零星幾個學生開始回頭。
驟然間,底下驚呼一片,墨煙流面前的培養皿突然散出金光,墨煙流自己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後退兩步,睡火蓮的葉片突然開始瘋長化形。
隻幾秒,一朵巨大的睡火蓮浮在培養皿的水面上。
“那是什麼!”
“天呐!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好還是不好啊?我從來沒見過這個顔色的睡火蓮。”
“别說是睡火蓮了,我都沒見過這種顔色的植物……”
連011都忍不住在墨煙流腦中說了句“卧槽”。
純黑色的葉片,蓮心是紅色的火,火焰被黑霧籠罩着,浮在水面,詭異又安詳。
突然,門“轟”一聲被推開,幾個穿着制服帶面具的人沖了進來,看到黑色睡火蓮的一瞬間全部愣在原地。
為首者抱起培養皿遞給身後人,說:“墨教授,感受到反叛者思想入侵,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墨煙流回頭看那個男生,他已經重新低下頭。
反叛者思維入侵?
這話的意思就跟給墨煙流重新種了個腦子——但墨煙流清醒知道現在的腦子絕對是原裝正品,再加上那堆花,又黑又紅,燒得還那麼烈,任憑之前認識墨煙流的人過來看一眼,百分百刻着他的名字沒跑,完全的“墨煙流獨家,如有雷同,肯定抄襲”。
不過墨煙流還挺好奇這群審判者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吃飯時就在那位媽媽口中聽到過,在辦公室時又從曹以那兒聽了一遍。
于是他一句話沒說跟着這群人走了出去。
為首審判者是木系術法,在墨煙流腕上點了一下,一根藤蔓纏得嚴嚴實實,墨煙流被這群人全副武裝押上車,帶到了審判庭。
下車時,面前是遮天蔽日的藤蔓。撥開綠植背後是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青磚平平整整鋪向大樓。
進樓後,四周都是冰冷的鐵塊,窗戶被鐵栅欄封着,幾盞燈吊在綠藤上閃得孤寂而冷漠。
墨煙流被帶進一間房間,裡面有一些電子儀器,上頭插着線,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進來把墨煙流按在椅子上,帶着笑說:“墨教授,審判庭決定對你進行測謊,現在我幫您佩戴測謊儀器,請不要亂動。”
白大褂從機器裡抽出一根繩子,墨煙流感覺一根針紮進了自己腦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