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聲線蠱惑:
“所以它并不是一株黑色睡火蓮,而是五彩斑斓的黑。這株睡火蓮,就是花神的象征。”
秦暮逐漸瞪大眼睛,喃喃說道:“墨教授,我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
“我聽說純藍水仙的市價是三十億?”墨煙流眨眨眼睛,說:“那純黑睡火蓮……”
“簡直就是無價之寶!”秦暮一拍大腿站起來,激動地說:“我立刻就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上層!”
“哎,無價倒也大可不必……”
墨煙流話還沒說完,秦暮已經激動地跑了出去。
“什麼玩意。”墨煙流輕嗤一聲,旁邊儀器突然開始閃爍紅燈,墨煙流猛地将線拔出來,紅燈一暗,儀器上顯示:[設備未連接]
墨煙流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道白色走廊,像一條冗長的太空艙。盡頭液晶屏上顯示赤紅色[審判室]三個大字。仔細聽,似乎有打鬥的聲音,墨煙流摸索着往盡頭走去,在最末端房間,[審判室]三字的正下方停下來。
他将耳朵貼在門上。
“你們這是屈打成招!”一個清冽幹淨的男聲,聲音裡帶着些不甘和憤怒,“我不是反叛者,儀器檢測也沒有問題,為什麼說我有思想罪?”
“可你的同學反應你無法融入環境,”一個威嚴的女聲,帶着笑意,“還經常冷臉,暴怒,顯然對我們國家意見頗深。”
……
“墨教授!”
墨煙流回頭,秦暮跑過來,笑意很濃:“我已經将純黑睡火蓮彙報給上級,他們聽完之後大為震驚,認為純黑睡火蓮簡直是一件跨時代的産物,他們要将睡火蓮奉為國寶,在花神祭祀上正式公布并展覽!”
“……我也大為震驚。”墨煙流揉了揉手腕。
“嗯?墨教授您說什麼?”
“沒什麼。那之前那株睡火蓮……”
“已經被上級派送裝甲車運走啦!”秦暮一臉激動。
“我其實是想問,”墨煙流突然嚴肅:“我能得到什麼?”
秦暮想了想,說:“國寶之父的封号?”
看來是打算白嫖。
“對了墨教授,您的測謊很成功,現在已經可以走啦!”秦暮自告奮勇:“我送您?”
根據墨煙流對秦暮的第一印象——變态腦殘粉,他肯定要拒絕。但現在看來,墨煙流覺得面前這個人還有另外一個标簽:大傻子。
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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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隻開車送他到街區路口,笑着和墨煙流道歉:“抱歉墨教授,裝甲車不能開進居民區,麻煩你走一段路了。”
墨煙流道了聲謝跳下車,跑到路邊。晚間下了場雨夾雪,黑夜冷冷清清,幾道霓虹燈映在地上,燈光照射下路面一片藍一片黑。
墨煙流避開路面積蓄的雨水,裹緊了外套,沿街走時,樹蔭太盛,時不時有殘留的水滴落在墨煙流身上,沿着脖頸滑到身體裡。
整個天黑蒙蒙的,偶爾幾個行人。高樓上的顯示屏循環播報着廣告。墨煙流擡頭看了看,倏然間,廣告滅了,路上的光源瞬間消失一大片,路人不約而同擡起頭。
屏幕黑了幾秒又亮起,由廣告變成新聞,與此同時,整條街飄蕩着一個清冷的女聲:
[下面審判局播報一條重要新聞,請全體居民打開電視。]
這句話循環播報了三次,新聞上出現一個帶着鐐铐的中年男子。
[前财政部部長被正式判定為思想罪,做驅逐處理,财産收歸國庫。理想國的每一位居民都有權對其進行私人處置。]
屏幕倏地暗了下去,整條街都靜下來,隻剩呼嘯的風聲。
突然,屏幕“刺啦”一聲又亮了。
[下面插播一條新聞。]
[國立大學學生裴野被同學舉報患有思想罪,經審判庭确認,該人思想意志低下,但無法确定其是否具有思想罪,或是否與反叛者有染。介于其學生身份,審判庭經慎重考慮後,決定對其佩戴監控頸環,進行24小時實時監控。]
[播報完畢。]
整條街再次靜了下來。沒一會,大屏上開始播放廣告,居民樓裡偶爾想起幾聲歡呼,一群少年經過時,“哦吼”喊了一句,臉上帶着笑,聲音卻沒什麼精神氣。一個母親帶着孩子,母親低沉“嗚呼”一聲,孩子稚嫩着學了一聲。
世界又冷下來。
墨煙流身上手機“嗡”地震了一聲,他拿出來,上頭是一則短信:
【墨教授,Y街984号,您上次要的培養皿到貨了,限今晚十點前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