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說：“墨教授，我有一侄兒，年芳十八，身嬌體弱，勤儉持家，您什麼時候不喜歡水仙了，讓他過來陪你呗？”

還沒等墨煙流回複，一群人倏地散了個幹淨。

墨煙流原地翻了個白眼，再次把門摔上。

“這他x都什麼事啊。”墨煙流踢了腳凳子，疼得“嘶”一聲彎下腰去。

他去玄關穿上鞋，又翻了翻這群人送過來的東西。

無非是一些吃食，菜、果子、肉幹、酒。墨煙流擦擦手，摘了顆葡萄扔嘴裡，酸得蹙了蹙眉，又往嘴裡扔了塊牛肉幹。

還是牛肉好吃。

外面傳來廣播聲，要全體居民去廣場集合參加宣講會，墨煙流找了塊牛皮紙，包了一堆肉幹，套上外套上了街。

人群烏泱泱沿街移動，像一堆被編碼的機器，個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最後停在廣場上。

正前方搭着一個台子，一群審判庭的人圍了一圈，台子上坐着的幾位，都勾着嘴角，但眼神十分嚴肅。

墨煙流随人群站在最後方。

上頭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年輕女人站起來，走到正中央話筒前，拍了拍話筒，登時發出“刺啦”的聲音，回蕩在上空。

“首先，讓我們慶祝第五十九屆花神祭成功舉辦。”

人群爆發出鼓掌和轟鳴。

“自先輩推翻專制統治後，理想國已經曆經了五十九年的風雨……”

“近日，大家都知道有些人宣講叛國思想，意圖推翻我們美好自由烏托邦，這是我們每個居民賴以生存的家園，一磚一瓦都由我們親自建起，怎容外人染指！”

“尤其以前審判庭庭長顧安為首的反叛黨……”

……

大屏上出現顧安的照片，民衆開始群起激憤，墨煙流驚訝地發現，這個時候他們臉上的笑容倏地收回去了，批判怒罵不絕于耳。

還以為這兒的人嘴角天生就往上扯。

墨煙流擡頭掃了一眼顧安的樣貌，在慷慨激昂的人群中低下頭，偷吃了一塊牛肉幹。

一股藥香竄進墨煙流鼻子裡。

“墨教授，找個這麼偏的地方站着，是為了在宣講會上偷吃？”

墨煙流回頭：“裴野？”

他撥了撥裴野脖子上那個電子項圈，想到昨天011查詢了兩次裴野的位置他都在墨煙流附近，墨煙流語氣奉勸中帶着些威脅：“裴同學戴着狗鍊還是别到處亂跑了。”

“墨教授也一樣。”裴野盯着墨煙流眼睛，逐漸浮出笑意，随後低下頭笑了。

想到昨天那個跟着墨煙流，觀看了他和曹以打架全程的，就是面前這個人。

瞬間裴野的笑都有些不懷好意。

什麼意思？威脅我？

墨煙流冷笑一聲，說：“我可沒被人24小時監禁。”

“更何況，審判庭的人比起你，應該更相信我。”

“墨教授裝都不打算裝了？”

裴野手伸進墨煙流口袋裡，取了塊牛肉幹扔到嘴裡。

墨煙流捂住口袋，往邊上靠了靠。

一場轟轟烈烈的審判結束後，台上秦暮拿出一個遮着黑布的盒子。

“今年的花神祭，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宣布！”秦暮情緒激動，“那就是我們尊敬的墨教授，培育出了花神聖物——純黑睡火蓮！”

人群瞬間沸騰，大家四處尋找墨煙流的身影，墨煙流擡高衣領擋了擋臉，和周圍那幾位象征性握了握手，避開人群躲到一棵樹下。

不過秦暮很快便換了話題，人群又被新一輪的宣講吸引了視線。

裴野頗不要臉地跟過去，又往過靠了靠，問：“那墨教授怎麼不順便把我一起殺了呢？”

“墨教授不殺我，不會是舍不得吧？”

裴野挑了挑眉，恍然大悟般：“你喜歡我啊，墨教授。”

墨煙流回頭看裴野，挺好看一張臉，越看越欠揍。

他身上還有一種熟悉的味道，讓墨煙流有些不太舒服。

“有多遠滾多遠。”墨煙流把他推開，說：“殺你，早晚的事。”

“也是，你肯定不喜歡我。”裴野撇撇嘴，突然低頭湊墨煙流耳邊，眼睛一彎，笑着說：“畢竟墨教授水仙。”

“你再多說一個字，”墨煙流咬牙：“我直接讓你變成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