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出身于低階火族,但就算是混亂低級的階層中,也同樣有三六九等——往往越底層的人群,劃分的等級越是嚴格,他們不再由道德和秩序管控,而更傾向于弱肉強食。
尤其是火系一族不能從事正經工作,他們大多遊離在城市邊緣,小部分人從事一些情|色行業,也有人選擇狩獵為生,大部分人都會自甘堕落,乞讨或偷竊,半死不活地過一天算一天。
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徐瑾的父母有一份與他人都不同的職業——他們帶人進狩獵區,并以此賺取傭金。
雖然拿命掙錢,但好歹過着别人難以企及的生活,就算自己死了,以後女兒也不用乞讨或偷竊為生,這是他們的想法。
小時候顧安沒有父母,在三教九流圈子裡混大,時常被打得不成人樣,徐瑾父母将他領回去時,無非是看中了他的異能,想培養一個打手。
可後來,也是徐瑾的父母救了顧安一命,替他去死。
所以顧安很信任徐瑾,徐瑾也一直忠心幫顧安做事,他們不僅是上下級也是家人,這兩人怎麼看都是綁定在一起的。
K走後,徐瑾給墨煙流發消息:【遙控器我已經拿到了,你從車裡跳出來。】
“長官,你要不要往裡坐一下,那邊等會開車門怕閃着您。”
“沒事我就坐這兒。”墨煙流在腦海中模拟了一下開門流程,回複徐瑾:【等車轉進街區。】
徐瑾:【你準備好,一分鐘之後我準時按。】
墨煙流數着倒計時,手心逐漸出了汗,在還剩五秒時,他迅速打開手閘推開車門。
“長官您等一下,車還沒停穩……”
司機話音還沒落,裝甲車爆炸的瞬間墨煙流迅速翻了出去,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翻滾好幾圈,最後撞到貼電線杆上。
炸毀的裝甲車直接失控撞向居民樓,引發了巨大的爆炸,後面跟着的兩輛車猛地急刹停在路口。
巨大的轟鳴聲炸得墨煙流腦袋嗡嗡作響,他撐着地面爬起來,眼前是鋪天蓋地的廢墟和灰白色升騰不止的煙霧。
墨煙流耳朵太敏感,爆炸距離這麼近,耳膜幾乎都要穿裂,大腦嗡鳴不止。
墨煙流站在廢墟前,身上是飛濺的灰塵,白煙氤氲在雪地上,半空燒着熾熱的火,灰燼一塊塊往下落,整個天地打着旋不停倒轉。
嗡鳴聲使他不得不張着嘴呼吸。腦海中爆破越來越激烈,墨煙流看到遠處裝甲車上審判庭的人跑了下來。
墨煙流想走過去,天地卻好像一瞬間反轉了,他腿一軟重重倒在地上。
但墨煙流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仿佛遊離在自己頭頂一般,還能聽到周圍猛烈的槍擊聲。
不一會有人腳步落在墨煙流身邊,喊他的名字:“長官,您沒事吧?審判長,墨長官在這裡!”
“墨十月?你沒事吧?”
有人摸了摸他心口說:“還有心跳,送去醫院。”
随即墨煙流感覺自己被人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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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時,墨煙流躺在病床上。
窗外一片漆黑。天已經暗了,病房中也沒開燈,隻有走廊上的光沿着一小塊玻璃和門縫透了進來,四周靜谧一片,半點聲音沒有。
墨煙流手背上還插着輸液針,他先把手指上的夾子摘下去,又拔了針頭,血猝然間浸紅了輸液貼。
手機放在床頭,墨煙流拿起來,屏幕被炸毀,開不了機。
墨煙流在床上呆坐了一會,把手機扔回去。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靜得人莫名煩躁。
墨煙流穿上外套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一個護士,那護士看見墨煙流後張嘴跟他說了些什麼,但是沒發出聲音。
墨煙流覺得這護士估計是個啞巴,他問:“審判庭的人在嗎?”
那人又張嘴說了些什麼。墨煙流覺得很奇怪,這人分明不會說話,怎麼不打手勢?難道是想讓他看口型嗎?
“你說慢些,我看不懂。”墨煙流打斷她。
護士愣了一下,把墨煙流帶回病房,打着手勢說:“我去找醫生和審判長過來,你在這兒等着。”
墨煙流大概看明白她要去找人,至于找誰沒明确說,不過肯定是審判庭的人。
所以他就坐在病床上等着。不一會,秦暮進來了,跟着一個白大褂醫生。那醫生跟他說了些什麼,依舊是隻張嘴沒有聲音。
墨煙流第一反應,這裡是個聾啞人醫院。
随後他揉了揉耳朵,腦袋忽然轉過彎來——原來是自己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