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0803站出來。
“先别急着答應,”裴野突然嚴肅:“炸毀封印後,封印會把靠近的人全部吸進去。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是選三個人去送死。”
“什麼?!”
人群突然開始混亂:“你們軍隊中那麼多人,連非水系術法師都找不出來嗎?”
“去哪兒不能找幾個術法師,為什麼讓我們送死!”
“軍隊中并沒有多少人為我們做事,聽我們命令的隻有正統水系術法師,這一切都是拜審判庭所賜,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裴野有些憤怒:“難道要讓那些平民去送死嗎?你們身為審判者,不就應該在危難關頭站出來保護平民?你們這群人從反叛黨那裡拿了多少好處,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們是審判者,都是聽秦暮的命令辦事,我們守衛國家安全,拿些錢不應該嗎?這該死嗎?難道我們不去,你還能綁着我們……”
“安靜!”墨煙流大聲呵斥,周遭瞬間靜下來。
他拍了拍裴野胳膊,走上前去,冷靜掃了掃面前的人。
“讓三個人去送死,對誰都不公平。”墨煙流冷靜地看着他們,說:“但反叛黨正在屠殺平民,這扇門外也有你們的家人,他們随時都會死在那群傀儡的手中。”
墨煙流指了指那扇鐵門,說:“審判庭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平民,可現在呢?居然成了别人手中争權奪利的棋子。”
“我要出去,就算殺不了顧安,至少可以殺死那些傀儡,有多少算多少。你們如果就想藏在這裡,那請便吧。”
墨煙流推門瞬間,0803站出來:“我可以去炸毀封印。”
墨煙流手一滞回頭,0803走到他面前平靜地說:“我叫許年。”
人群沉默了半分鐘,接着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說:“鮑鳴。”
最後有一人從後面走出來:“羅開誠。”
“謝謝。”墨煙流颔首,說:“我沒有武器庫權限,需要有人引開守衛,給我時間去找那位趙部長。”
“我去。”裴野輕拍了拍墨煙流的背:“小心。”
幾人出去後,待裴野引開守衛,墨煙流摸進審判長辦公室,姓趙的就在裡面坐着,看到墨煙流進來後一驚:“審判長?”
顧安分明告訴他把墨十月一起催眠了,現在怎麼回事?他怎麼進來了?
難道顧安念舊情,沒舍得?
“好奇我怎麼沒被催眠?”
趙部長在桌下從腰間掏出槍,遮掩着笑着說:“顧安早跟你說了?”
“沒有,是我自己早發現的。”
墨煙流走過去,雙手撐着桌面,附身靠過去冷冷說:“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你可以開始反抗了。”
趙部長手臂一抖,迅速抽出手槍向墨煙流射擊,在他扣動扳機的前一秒墨煙流抽出骨刀砍向他手臂,帶着槍的手臂瞬間飛出去,血倏地賤了滿桌。
姓趙的尖叫一聲,捂着胳膊低頭磕在桌子上,疼得大吼:“我操你大爺墨十月,你他媽敢跟我作對!我的人已經開始清掃了,很快這個國家都會變成我的囊中之物!跟我作對沒什麼好下場,我勸你……”
墨煙流抓着他頭發把人腦袋提起來,刀尖往脖子上一劃,直接給他聲帶隔斷了,趙部長眼睛瞪得像一條死魚,血汩汩往外冒。
“你勸我什麼啊你勸我,還是我來勸勸你吧。”
墨煙流手中握着刀,滿身都是血,邪笑着跟他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懂不懂啊?”
他抓着姓趙的衣領把人向外拖去,地上劃出一道零零碎碎的血迹。到武器庫門口,裴野已經把那倆守衛清理掉。
墨煙流外套脫下來給那人擦了擦臉,把人按在顯示屏上,門咔嚓一聲開了。
一行人沖進去,墨煙流拿着沖鋒槍和防彈衣向後扔去,他穿好防彈衣,戴上軍用眼鏡,舉着槍跟一衆人說:“保護好自己。”
槍擊聲不絕于耳,子彈幾次擦着墨煙流的耳朵飛馳而過,撞在牆面上發出巨大的震動,碎屑混着血四處迸濺。不一會裴野的人趕過來,幹掉審判留駐的這些人,一行人到達地下城入口處。
“這麼些人夠嗎?”墨煙流摘下眼睛,向後掃了一眼。
“其他人在居民區鎮壓傀儡,就這幾個已經是傾我所有了。”裴野看着身後的二十多人說:“地下城隻剩一些留駐的守衛,問題不大,主要是顧安。”
他将事先準備好的炸藥遞給那三個人。
這個場景下,墨煙流莫名想說一些“曆史會記住你們”的空話,但又覺得毫無意義。
“你們有家人嗎?我們一定會……”
“沒有了。”三人笑着站定,把自己的身份牌放在墨煙流手心,跟墨煙流行了個軍禮,異常平靜地說:“長官,我們走了。”
好像隻是暫時離開,完成一個沒那麼複雜的爆破任務。
看着三個人的背影,墨煙流想到自己之前思考過的那個問題。
如果他們死掉,是否也會像人類一樣被埋在俗世泥塵之中,墨煙流并不清楚。
但他們并不是一串編碼或一具空殼,至少現在,走向那道封印的三個人,墨煙流知道他們有心髒在跳動,有根骨在支撐,甚至血也是熱的,沸騰在無盡寒冬中,炸成一團烈火。
封印被炸毀的一瞬間,人群沖進地下城,墨煙流和裴野也拿着槍走了下去。将守衛處理掉後,四處找了一圈,幾人回來禀告:“并未發現顧安。”
“搞這麼大動靜,還做了封印,他人居然不在地下城?”裴野疑惑,“那他能在哪兒?”
墨煙流怔在原地幾秒,把身份牌遞給手下:“把這裡清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