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上撿了塊碎玻璃,直接從蒼玄手心劃了過去,握着蒼玄的手背貼在鏡子上。
蒼玄忍着蹙了蹙眉:“墨槐,你還真是不客氣。”
“怎麼沒有用?”墨煙流按着蒼玄的手壓下去,蒼玄一個不穩貼在墨煙流身上,輕微悶哼一聲。
突然,鏡子起了黑霧,霧中滲出細密的水珠,蒼玄咬着牙喊了聲“疼”,瞳孔都散了,也沒想着主動将手抽出來。
墨煙流直接有些疼,覺得不太對勁,才把蒼玄的手拿下來,翻過手心全是被腐蝕的傷口,和之前墨煙流的腳傷别無二緻。
墨煙流慌忙用袖口幫他擦掉:“你怎麼不說。”
“我說了疼。”
蒼玄勾着墨煙流衣服将他往後拉了些:“小心。”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狗叫,墨煙流扔下蒼玄跑出去,蒼晚正蹲在客廳裡。
“我就說它……”
蒼玄走出來,話還沒說完,墨煙流就跑過去把小狗抱了起來。
“你跑哪去了?”墨煙流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捏着它的腦袋,兇巴巴問:“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大晚上亂跑什麼,壞狗。”
蒼玄走過來翻了翻小狗的爪子和肚皮,感知了一下異能,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問題,她估計是想打狗的主意,但來晚了。”
說罷,蒼玄此刻也松了口氣,他沒想到墨煙流表面看着什麼都不在乎,心裡卻在意得很,對一條小狗都能關心成這樣。
他忍不住拍了拍蒼晚腦袋:“不許亂跑了,知不知道他多擔心你?”
“别拍它。”墨煙流睨了蒼玄一眼,抱着小狗往樓上走去,踩到第一節台階時腳步突然一頓。
他回頭看向蒼玄。
“怎麼了?”
“古簡和禾苗還在這塊住着,不會出什麼事吧?”
墨煙流把小狗往蒼玄懷裡一塞往外跑去,敲了半晌禾苗的屋門沒人應答,又去敲古簡。沒一會房門開了,古簡一臉倦态走出來:“墨小爺,怎麼了您?”
“禾苗在你這嗎?”
“不在啊,她應該睡了吧?”古簡看了眼月亮,說:“這都半夜了,您還沒睡啊?”
“她來了,那個融合怪。”墨煙流回過頭又去敲禾苗的門,一直沒動靜,他用力撞了兩下門,整棟房子紋絲不動,
古簡這才驚醒,拿出手機給禾苗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蒼玄将狗塞給古簡,一拳把玻璃窗砸碎,清掉碎片後翻了進去,從裡面把門打開。
墨煙流迅速沖進去對着樓上大喊“禾苗”,卻沒有人應答,他心裡直打鼓,想着肯定是出事了,直接跑上樓去推屋門 ,被子掉在地上,卻沒有人。
他跑下來:“人不見了,找鏡子!”
“墨槐,”蒼玄的聲音從一樓洗手間傳來:“這裡有血迹。”
墨煙流跑過去,洗手間鏡子框上有些凝幹的血。
突然“砰”一聲,鏡子裡面緩緩浮出一個人臉,蒼玄迅速把墨煙流拽開。
禾苗閉着眼睛,下巴被一雙手掐着,慢慢浮現在鏡子上。
墨煙流睫毛抖了抖:“你到底想幹嘛?”
“你不是覺得我好吃嗎?你把她放了,讓我進去。”
墨煙流往前一步,又被黑霧生生逼退,蒼玄怕他做出什麼不受控的事情,死死拽着墨煙流把他困在懷中,輕聲安撫::“她沒殺了禾苗,應該是想和我們做交易。”
鏡子上浮出兩個血字:聰明
墨煙流覺得那東西分明是在嘲諷他,無名火一個勁往上竄。他活了上千年,還沒經曆過這種完全不受控的事情,眼看着人在眼前,就隔着一塊玻璃,但碰不到,殺不掉,也救不出來。
“你到底想要什麼?”
蒼玄抱着墨煙流時能明顯感到懷中人氣得發抖,他覺得墨煙流今天無端有些失控。
血迹散去後,又浮出兩行:
[帶着蔺遠到陳浩死的那個房間
一命換一命。]
血迹散盡後,黑霧一點點退回鏡中,順帶着禾苗的臉逐漸消失,周遭又恢複平靜。
“墨槐,你怎麼了?”蒼玄從墨煙流背後摟着他,身下的人一點點疲軟,完全失去力氣。
“你分明很冷靜,自己被困在幻境中都能走出來,今天是怎麼了,這麼莽撞!”
墨煙流腦袋低着,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他眼前有些泛白,一點力氣沒有,隻能像個挂件一樣靠在蒼玄身上。
他聲音疲軟無力,呼吸澀滞。
“沒事,我可能……”墨煙流想,他可能是犯病了。
就是有些沒來由。
“我隻是覺得,好像所有和我扯上關系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