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一向鎮定自若的劍門大師兄第一次敗于他人的言語之下,他面色绯紅,本能地埋進了眼前人的胸膛中。
“嗯……”
然而時喻白還沒能感動幾秒,那醉酒的男子竟然睡了過去。
?
他趕忙抱住差點摔下去的男人,輕輕托着他的身子将他放在床榻上。
他盯着他清秀的臉龐,手指劃過他的五官,微微歎了口氣:
“也不知有幾分真心……”
實際上,時喻白對陸微一有些許好感。自時喻白出生以來他便一直都是他人的依靠,他是所有師弟、師妹的大師兄,是天羽門的大弟子,無論是劍術還是基本的法術,他必須争做第一,從始至終,未敢松懈一刻。
然而,隻有和陸微一相處後,他發覺,自己好像隻有在陸微一身邊時才敢松懈,才敢釋放自己的疲憊,才敢接受來自非宗門的純粹善意。
時喻白年少時便聽從師父的安排進了無欲海。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并非是無欲無求,時喻白并沒有通過無欲海,他敗在了最後一步。
無情無意,是在禁锢人性。
……
午夜
酒精上頭的陸微一漸漸清醒過來,他捂着腦袋坐起身,破碎的畫面從大腦中劃過。
“宿主!”
要說陸微一醒了誰最開心,那必定是系統。醉酒的宿主實在是無法溝通,這種障礙讓本是人機有别的關系更加嚴重。
“宿主你終于醒了!”77繞着陸微一的大腦飛來飛去,滿臉惶恐地叫道:“宿主你知道你之前做了什麼嗎?”
陸微一眨眨眼,扶着額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宿主!你不會全忘了吧!”時公子會殺了你的吧!
“啊!”陸微一輕輕叫一聲,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向系統:“當然記得,我又不是白癡。”
“哦……啊?”
“宿主!”
“不要一驚一乍的。”陸微一交叉雙臂,微微挑眉:“話說77你沒有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嗎?”
“什麼?”77抽了抽鼻子。
陸微一垂眸,喃喃道:“總感覺和我的氣息很像……”
……
翌日卯時,陸微一的房門被人打開後此時的他已經清醒過來,不過他并不想睜開眼睛。如今他這具身體已經多日沒有睡眠,即使修士的靈力支撐着他,使他幾乎感受不到困意、疲倦,但他還是本能依賴溫暖的被窩。
“醒了嗎?”
纖長白皙的手指抓住大紅色的被子,烏黑的腦袋蹭上了手指。
“困……”
陸微一閉着眼,嘴裡喃喃道。
這畫面瞬間讓原本要催陸微一起床的人忘記了自己的計劃,時喻白妥協地坐在床榻旁,輕輕揉着粉色的發絲,溫聲道:“再給你賴一會。”
……
然而,時喻白先前也不知道,沒想到他讓陸微一賴一會床自己竟也睡着了。
“師侄啊,這馬上午時了,你準備什麼出發呀?”
恍惚間,時喻白耳旁突然想起了師叔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謝無夷的大臉正對着他,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見師叔臉上因生氣跳動的青筋。
“師叔!”
時喻白連忙起身,兩隻手從自己身上掉落下來,他猛地回頭,不是自己的,是陸微一的!
這比自己的手掉下來還要恐怖。
……他怎麼當着師叔的面睡在了别人的懷裡。
時喻白盯着快要能将人殺死的視線慢慢轉過頭來,謝無夷适時後退一步,前者見狀連忙下床跪在地上請罪。
“弟子知錯。”
“哎~”謝無夷微微歎口氣,坐在椅子上撐着下巴,道:“溫柔鄉雖好,但也不能……”
時喻白死死低着頭跪在謝無夷眼前。
陸微一醒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揉揉眼睛,問系統:
“怎麼了?”
“宿主,好像是您拉着時公子睡覺耽誤了行程,謝掌門懲罰他呢。”
“啊……”
知道原因的陸微一快步走下床跪在了時喻白身側,其速度之快饒是謝無夷這種境界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陸微一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謝無夷,正聲道:“是我讓時喻白陪我睡覺的!”
“啊……”時喻白撇過頭來一臉茫然地盯着身旁面色從容的男人,他似乎想象不出為什麼這人的嘴裡能說出這麼讓人誤會的話……
“哈哈哈。”
這畫面屬實有些滑稽,謝無夷忍不住笑了笑,道:“喻白起來吧,師叔也不會真的罰你。”他瞥了一眼陸微一:“陸公子也請起。”
“既然二位已經醒了,要不然……我們就啟程?”
“是。”
陸微一跟着時喻白“是”了一聲,盡管他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去哪。
三人隊伍帶着包裹往一處森林裡走去,這座森林裡的鳥類極多,幾人還未走進深處悅耳的鳥鳴便此起彼伏地傳來。
行程走到一半,謝無夷突然回頭看向東張西望的陸微一,搖了搖扇子,問道:
“話說,陸公子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陸微一如實搖了搖頭。
“我們的目的地是回溯秘境,一個看得見過去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