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我就知道你沒事,其他人呢?”暗十三哪裡敢惹他,便趕緊轉移話題。
“暗壹、暗三和暗四陣亡,其他人還活着,現如今正與外面的雜碎們糾纏,殿下這邊是什麼情況?”暗七問道。
“殿下的腿部膝關節周圍腫脹,屈伸活動受限,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為了保護膝關節情況進一步惡化,應盡量避免站立,最好保守治療,另外,殿下正在休息,我們說話小點聲。”沈亦初将自己的判斷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什麼?!那殿下豈不是站不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暗七一把扣住沈亦初的雙肩,壓抑着怒氣。
沈亦初便将事情的原委盡數告知暗七,說完,便隻拿出一根du針遞到暗七的面前。
“當時情況緊急,我不能讓殿下中了這du針,就隻能出此下策,卻沒想到還是讓殿下受了傷,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沈亦初一想到楚錦佑的腿,心中便充滿自責。
“嗯,一個月的水牢或者一百道鞭子,你挑一個,事後我盡量讓你走得體面些。”暗七說完,便越過沈亦初,摸着黑來到楚錦佑身側。
等等!無論是一個月的水牢還是一百道鞭子,聽着都會要人命的好吧!
“但我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殿下重新站起來。”沈亦初為了保命,隻能用緩兵之計拖延。
楚錦佑的腿,隻能用現代的膝關節置換手術才能好起來。
他在醫學院學習時,已經将這方面的所有知識記住,但要想對楚錦佑的腿做手術,手術器具、無菌環境以及能抗得過排異反應的骨關節。
這幾樣最基本的條件缺一不可!
他這句話一出,立馬引起暗七和暗十三的追問。
暗七:“你不是孤兒嗎,醫術又師從何處?當真能治好殿下?”
暗十三:“殿下的腿斷了,我也有責任,暗十,你不必為了自保而編瞎話來騙我們,若日後殿下發現你在騙他,到時候你會死得更慘。”
沈亦初笑了,“我能說出這句話,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聽沈亦初說得這麼笃定,暗七和暗十三不再言語,洞穴内的氣氛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重。
三人守着楚錦佑許久,其他還活着的暗衛才來到洞穴外。
危機解除,暗十三背着已經疼得昏過去的楚錦佑走出了洞穴,沈亦初則将鋪在地上的暗衛服穿好,跟在其他暗衛身後。
一行人趁着夜色回到京城,并一路潛行着回到了五皇子府邸。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還有一人躲在暗處,将五皇子楚錦佑以及府中暗衛的所有動态都盡收眼底。
那人一路尾随至五皇子府,待看見楚錦佑回府,才離開此處,趁着夜色,朝着大順皇宮而去。
大順皇宮。
半夜的長生殿燈火通明,龍榻上的人面色憔悴,虛弱無力,一圈太醫圍着這榻上的至尊之人,神色緊張。
殿内的太監、宮女宛如一尊尊端正的雕塑,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盡量祈禱自己能維持着一個姿勢直到天明。
太醫們診斷結束後,互相商量了一番,依舊打算對天子的病症保守治療,然而天子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滿意,最終還是命人剝奪了六位太醫的性命才堪堪消氣。
誰也不能阻止一個癫公發瘋,更何況這癫公還是當朝天子。
這段時間,長生殿的宮女和太監已經換了好幾輪了,太醫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平常對天子趨之若鹜的後宮娘娘們,也很久沒有主動出現在長生殿。
所有人對情緒喜怒不定的當朝天子避之不及。
天子的情緒平靜下來,便将殿内所有人揮退,其他人如蒙大赦,匆匆地離開了偌大的宮殿。
“情況如何?”天子話音剛落,殿中便出現一個帶着面具的影衛。
“回陛下,五皇子的腿受傷,不知情況如何,方才已被五皇子府的暗衛們帶回府邸。”枯木跪地回話。
殿内安靜了一會,天子才緩緩問道:“僅僅是受傷嗎?沒死嗎?”
“回陛下,五皇子還活着。”枯木機械地回應着天子,面具下的雙眸如同一潭死水。
“倒是可惜了。”天子惋惜道。
天子到底在惋惜兒子的腿,還是别的什麼,枯木并不關心,枯木隻知道天子的命令是絕對的。
他的任務就是完成天子下達的指令,其餘的,跟他無關。
“你找個機會混進去,讓他活得痛苦些,可别讓他死了,去吧。”天子說完,疲憊地揮了揮手,陷入睡夢中。
枯木應了一聲,随後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長生殿中。
第二天一早,五皇子府内所有下人都知曉了自家主子外出遇襲的消息。
但下人們并沒有驚慌,反而習以為常地去準備湯藥,并将府醫也一并請到楚錦佑的寝殿内。
府内的暗衛照例躲在皇子寝殿附近警惕着周遭的一切。
出于擔憂,沈亦初直接蹲在寝殿的房梁上,做了一次梁上君子。
府醫一大把年紀了,被小厮連拖帶拽地帶到楚錦佑的床榻前,滿頭大汗地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