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初請了三日的假去照顧暗七,他将暗七的傷勢處理得很仔細,發現一套責罰下來,暗七身上的傷勢竟隻是皮外傷。
看來楚錦佑已經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三日已過,沈亦初繼續回寝殿履行暗衛的職責,雖然仍是蹲在房梁上,但他看起來已經和其他暗衛别無不同。
楚錦佑要做什麼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人隻要還活着就行。
楚錦佑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多餘的事他一件不做。
“暗十,下來。”楚錦佑看向房梁。
沈亦初翻下房梁,站在距離楚錦佑五步遠的地方,恭敬行禮,“殿下,屬下在。”
楚錦佑見他這麼恭敬的模樣,與之前在村中那麼活潑有生機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有些後悔,是不是把人吓得太狠了。
“暗七傷勢如何?”楚錦佑從袖中掏出一罐藥瓶,遞到沈亦初面前,“吾賜給他這瓶傷藥,能好得快些。”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沈亦初嘲諷地笑了一笑,接過藥瓶,“屬下替暗七謝過殿下,暗七的傷還需要靜養一個月,恐怕這段時間,暗七不能繼續為殿下效力了,望殿下諒解。”
“嗯,無妨,讓他好些歇着便是。”楚錦佑說道。
二人面對面,皆無話可說,沈亦初不想說也不敢說,楚錦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僵硬。
“屬下……”
“你……”
許久,兩人同時開口。
“殿下還有何吩咐?”沈亦初低眉垂首,“若無其他事,屬下這便退下了。”
楚錦佑斟酌一番才開口,“三日前,關于你送來的那些紙上的内容,吾都看了,不過吾尚有疑問需要同你探讨。”
“殿下直說便是,屬下必定直言不諱。”沈亦初說道。
“你還在怨吾?”楚錦佑問完也不見對面的人有任何反應,不怒自威,态度生硬地說道:“你不該怨吾,也不能怨吾。”
“殿下說笑了,屬下并未埋怨殿下,殿下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确的,屬下照做便是。”沈亦初依舊不想接他的茬,對他的态度也越發疏離。
楚錦佑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便跳過了這個話題,他将那一沓寫着手術方案的紙拿出來,翻開其中一頁。
“這裡面的東西都很是新穎,全是你自己想的嗎?”楚錦佑沒料到沈亦初會的東西還不少,有些驚異。
沈亦初矢口否認,“回殿下,這些内容都是屬下從書上看到的,都是前人的智慧,并非屬下自己所想。”
“吾看不懂,吾要你将裡面的内容從頭到尾講一遍。”楚錦佑吩咐道。
楚錦佑如何吩咐,沈亦初便如何去做,他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寫的那些内容,便開始解說。
然楚錦佑還是不滿,“走進一些再講,離吾這麼遠做什麼,吾又不會吃了你。”
“是。”沈亦初又往前挪了一步。
“再靠近一些。”
沈亦初又往前邁了一步。
“站到吾的身邊來。”楚錦佑示意他站在自己身側位置。
沈亦初沒有動,“殿下,這不合規矩。”
“吾就是規矩。”楚錦佑闆着臉。
聞言,沈亦初這才磨磨蹭蹭地來到楚錦佑的身側。
“開始吧。”楚錦佑說道。
沈亦初目不斜視地開始講解這一沓厚厚的手術方案,方案中不僅有手術流程,裡面還有一些手術工具的制作方法。
楚錦佑聽到感興趣的地方,便會提出來,讓沈亦初往深處講一些。
沈亦初在講的時候漸漸忘記面前的人是大順五皇子,遣詞用句越發專業,其中不乏用了一些現代專有的名詞。
也引得楚錦佑看他的眼神越發探究。
沈亦初講了不知多長時間,一口氣講完後,才猛然想起面前的人是楚錦佑,面具下的臉又垮了下來。
糟了!一不小心說得有點多了……
楚錦佑沉吟,“玻璃,吾會托人去做,至于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鐵器,吾也會找最好的匠人去打造,聽起來不算難。”
“殿下,那些并非是鐵器,是用精鋼冶煉出來的,若想将這些東西複刻出來,至少要讓冶煉爐的溫度達到上千攝氏度。”沈亦初糾正道。
鐵是鐵,鋼是鋼,兩個東西都不是一個級别的,怎麼能混為一談?
“哦?精鋼……你這裡面為何沒寫?”楚錦佑疑惑道。
沈亦初不是沒想到,而是根本不敢寫,若精鋼被冶煉出來,運用到軍事中,必定會令戰争等級提高一個層次。
屆時,一旦戰争爆發,死去的人會更多,更慘。
“殿下,屬下才疏學淺,精鋼的具體制作方法并不知曉,不過若沒有鋼,用鐵器也是可行的。”沈亦初将精鋼的制作方法隐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