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死後，大黃後來一直在那裡守着，要不是因為救我，它大概會一直守在那裡等待死亡。”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廢話太多了？”賴曼柔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我隻是太久沒有和正常人交流了，謝謝你們願意聽我說這些廢話。”

“沒關系。”許歲回答，“他們要是泉下有知，也隻會感激你。”

賴曼柔不置可否，對此并沒有什麼期待，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曾後悔。

賴曼柔帶幾人到了家中，這才下地。許歲幾人也才知道賴曼柔說的不方便走路時什麼意思。

賴曼柔的雙腿已經木質化，并不是徐楊那種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部位變成樹根形态，适用好了遠比人類形态好使。

賴曼柔的木質化是真的純粹的木質化，她完全失去了對下半身的任何知覺，用異變之前的話來說她這種情況就是下半身癱瘓。

不過賴曼柔也不是完全不能行動，就像她此刻的模樣，有兩株看着像什麼藤蔓的變異植物到賴曼柔身邊，一人一邊整個纏繞住賴曼柔的雙腿。賴曼柔就能夠借助它們自由行動了。

“你們要吃點什麼？”賴曼柔客氣的詢問，“這裡别的不說，食物還是充足的，種類也比較多，不過主要是素的。”

“客随主便。”許歲對吃的東西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他什麼都吃幾乎沒有忌口，十分來者不拒。他還在想這個村子存在的這許多變異植物。

賴曼柔的污染值是7,大黃的污染值也是7，這兩者倒是關聯不大，隻是巧合而已。但是從村口以來到現在，許歲發現所有往這種奇特方向變異的植物，污染值無一例外都是7，這可就不是一句“巧合”能夠可解釋的了。

這些變異植物的存在都跟賴曼柔脫不了幹系。

賴曼柔也沒有欺瞞的意思，她讓那些個智商不大行的變異農作物去帶些食物過來，然後請幾人落座。

“如你們所見，這些變異植物的存在的确是因為我。這算是我的…異能？”

“清理完那些…之後，就剩下我和大黃。手機，電視，所有的信号都斷了，沒有電，沒有水，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瘋長的植物把路全部掩蓋了，我完全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大黃的認路能力很強，雖然不知從哪裡走能找到人，但是帶着它至少能夠找回回家的路，于是我嘗試走出去。”

“我太天真了，林子裡危機重重，以前熟悉的動物，植物，昆蟲都變了樣。我們沒有找到人，大黃為了保護我還受了傷，隻能灰溜溜的退回村子。”

“要是這裡再被其他生靈強占領，我們就沒有家了。”

“我實力一般，大黃的食物都是它自己找的，它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東西。我就嘗試着照看這些異變不嚴重的蔬菜水果什麼的，至少保證自己不被餓死。時間長了，我發現自己能夠感知它們的情緒，它們喜歡我的能量，能夠幫助它們進化。”

“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即便植物也好啊，隻要能夠交流，熱熱鬧鬧的就好了。現在想想，是我害了它們。”

賴曼柔作為帶它們來到這個世上的人，無法想象，在自己和大黃離開後，這些可能因為自己走錯了變異路的小生靈，到底怎麼才能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繼續存活下去。

許歲沒有安慰她，直白的指出很實在的現實，“他們因你而存在，你變成怪物它們也會變成怪物。同樣的，你死了，它們也不會多活一秒。”

賴曼柔臉頰一白，“怎麼會這樣？不過…也好。”

“所以你不要擔心自己創造出什麼可怕的怪物。” 許歲似乎理解了這裡為什麼都是一些沒什麼殺傷力的家夥。

“你活着的時候，它們會是最忠誠的騎士，你死了，它們也會追随你而去，生死相随。而且，你不會讓自己有變成怪物的機會，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