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宋逾楚是腰間的濕意給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昨天被殷轸放生的那顆眼球現在已經長大到堆滿整片湖了,而他就挨着眼球,弄得眼球有點不舒服,藍色的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
殷轸還在睡覺中,但他一直覺淺,所以宋逾楚一離開他懷裡,他就清醒過來了,在看到那眼球的時候也很吃驚。
“這……這是怎麼回事?”宋逾楚大驚。
“我們可以把這鬼東西給劈開看看。”殷轸拿着軍刀就想上前。
“等等,你不要沖動啊,萬一這眼球劈開過後會發生更不好的事情呢?”
“那不劈它,就這樣幹看着?”
“當然不是,隻不過我在想這次訓練的意義是什麼。”宋逾楚思索着。
馮溢說是野外生存訓練,那既然是在野外,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像遇到這種奇怪的眼珠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說生存的話,又把他們每個人都圈在一塊特定的區域上,是要他們想辦法逃出去,亦或是……想要考驗他們的耐受力?
畢竟馮溢已經說了這次訓練不會讓他們打起來,但大家卻都不這麼認為,一開始的宋逾楚也覺得裡面有貓膩,但轉念一想,沒準這就是馮溢專門給他們挖的坑,想讓他們自相殘殺起來。
既然如此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做,雖然這麼一個眼球怪瘆人的,可這興許就是對他們膽子的一種考驗吧。
于是宋逾楚便把自己的想法跟殷轸說了,殷轸低頭道:“這個想法确實很有可能,不過别人未必會想到這一層。”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就這樣待着吧。”宋逾楚歎氣。
在接下來的這一天裡,眼球越長越大,到了晚上的時候,連給兩人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現在就到了考驗意志力的時候,兩人隻能苦苦地支撐着不碰到那根熒光線,而不遠處的鐘雲階和遊詩則是在不眠不休地砍他們那邊的變異生物,一隻巨大無比的人手,可惜無論他們再用力,砍上去的傷痕都會在一分鐘内愈合,而手的體積也是越長越大。
方示和謝忽也一樣,他們那裡是很多密密麻麻的金色頭發,怎麼砍也砍不斷,很多都纏在了他們身上。
宋逾楚和殷轸還是選擇砍了幾下眼球,結果上面的傷口确實和那隻手一樣,愈合得很快,所以他們就放棄了,直接躺在眼球上等時間過去。
“其實這眼球當床還是很不錯的,冰冰涼涼的,像水床一樣。”宋逾楚嘟囔道。
殷轸也躺了上去:“該睡覺了,估計明天起來我們就是被電醒的。”
眼球躺着雖然舒服,但美中不足的是有東西躺在上面它不舒服,又奈何沒有眼皮,隻能不停地轉着眼珠分泌液體,濕濕滑滑的弄得宋逾楚很不舒服。
不過好在還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也可能是這幾天在軍校裡太累了,那床睡着跟鋼闆似的,昨天晚上的草地睡着也紮人,這眼球床算是很不錯的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還真的就離熒光線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了,現在想幹什麼都不行,隻好維持着個别扭的姿勢等時間結束。
他們手上隻有一把刀,連個看時間的東西都沒有,宋逾楚不知道在眼球上趴了多久,突然就被傳送回了學校,陡然到空曠的地方,可身體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把殷轸給撲倒了。
殷轸也是腿腳發軟,但沒想到宋逾楚會這樣,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怔愣。
“唉,在那空間裡待久了好累啊,都不想起來了。”宋逾楚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殷轸,我能不能就這樣躺會兒?會不會壓到你啊。”
那眼球躺着其實還是沒殷轸舒服。
“不會。”殷轸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
兩人現在的姿勢确實有些引人注目,不過班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累趴下來,鐘雲階尤甚,他砍了那麼久巨手,人早就虛脫了,險些直接被累昏迷。
馮溢看着操場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覺得很是滿意:“很好,你們大家都從這次訓練中學到了東西。”
“教官……這訓練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讓我們不停砍怪物嗎?”成周氣若遊絲道。
“是也不是,你可以選擇像鐘雲階那樣賣命地砍,也可以選擇像宋逾楚那樣躺在怪物上睡覺。”
一聽到宋逾楚的名字,趴着的大家都下意識看向他,結果就看到他趴在殷轸身上。
“我隻是有點累而已……”宋逾楚不好意思地從殷轸身上起來了。
“或者可以想辦法去熒光線外的區域,不管是哪種态度,都是可以鍛煉你們的,賣命砍可以鍛煉身體,睡覺可以磨練意志。”
聽馮溢說了這麼多,早就累趴下的衆人已經沒心思去分析了。
“你們趴會兒就回宿舍洗漱吧,别忘了晚上還有迎新晚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