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塞勒斯神出鬼沒,從來不用真實面目見人,我怕是沒這個好運氣。”
陸修澤抓到諾曼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明白自己賭赢了,從發現垃圾場實驗室的那個時候他就懷疑了,沒有庇護所高層的允許,他們怎麼敢光明正大進行人體研究。
他本來隻是想詐一詐諾曼,沒承想真的有鬼。
陸修澤道:“是嗎?不過我在下水道附近撿了些東西。”
“哦?不過跟我有什麼關系?這些話我勸你還是跟執政官去說吧”諾曼沒上當。
“這個呢?”陸修澤二指夾着一顆金屬袖扣。
金色袖扣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能清晰地看到上面雕刻的正是一柄騎士之劍。
騎士之劍,是諾曼家族的标志。
諾曼臉色微變:“這棟大樓幾乎有一半都是我手下的人,一顆袖扣能證明什麼?”
“如果,”陸修澤故意頓了頓,“他是在丹尼斯屍體上發現的呢?現在送去檢測,我相信上面一定會殘留丹尼斯的血液,以及某人的指紋”
諾曼臉色徹底變了:“你想幹什麼?”
“很簡單,”陸修澤對着諾曼鈎鈎手指,壓低聲音“我要塞勒斯的消息”
諾曼不解:“你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這個?再說了,我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陸修澤轉動着手裡的袖扣:“現在你還在認為是我在跟你商量嗎?勾結塞勒斯,如果其他三大家族知道了這個消息,我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現在……是我在給你機會。”
“算你狠”諾曼深吸一口氣,很快他又露出那種得意的笑容,“不過你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你确定塞勒斯不會跑?”
“宣戰,應該聲勢浩大”陸修澤道。
諾曼震驚地看着陸修澤:“你瘋了?”
陸修澤:“是你們瘋了。”
沉默了一分鐘後,諾曼長長歎了口氣,起身到陸修澤耳邊說了一句話。
陸修澤随即放下袖扣轉身離開,門口的士兵們緩緩讓開一條路,他突然停下腳步,看着人群裡的一個人,瞳孔熠熠生輝。
“陸隊!”柳年喊道。
“走吧”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陸修澤牽起了柳年的手。
龍泉:“……”
離開政府大廈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柳年笑道:“好兆頭。”
龍泉拍拍肚皮:“我餓了,先去吃飯吧。”
考慮再三,陸修澤帶着兩人去了秦匡之辦公室。
“我靠,你們是變态嗎?剛跟諾曼幹了一仗就到我這兒來,還是為了吃一頓早飯!”秦匡之瞪着三名不速之客。
龍泉歪歪扭扭躺在沙發上:“快别說了,你是不知道我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等等,”秦匡之忙捂上耳朵,“我懶得知道你們跟諾曼那些事,我一個小角色,他一個屁都能給我崩死,算了,我去讓人送點早餐回來”
說完,秦匡之奪門而出。
三人知道秦匡之和他們不一樣,還得在後稷區讨生活,心裡并不介意。
柳年想起剛才那幕,好奇:“你跟諾曼說什麼了?他怎麼突然願意放你走?”
陸修澤眉眼間滿是倦意,他捏着山根:“我告訴他,我手裡有他勾結塞勒斯的證據,他害怕東窗事發隻能放我走。”
“就是那顆紐扣?你什麼時候拿到的?”柳年試圖回憶那天的情況。
“剛剛,從以諾袖子上拿的”
柳年瞪大眼睛:“如果他不信呢?”
“他心虛,不敢賭”
柳年想起最後諾曼附耳那幕:“最後你跟他說什麼了?”
陸修澤睜開眼睛,眼裡滿是血絲:“我跟他要了賽勒斯的位置。”
“在哪兒?”柳年心跳停滞。
陸修澤瞳孔微縮:“盤古區。”
“不可能!”柳年驚呼出聲,說完又覺得自己情緒失控,深吸一口氣道,“盤古區是執政官的地盤,那裡有人類世界最強大的安保系統,最頂尖的科技,最精銳的部隊,不可能是那裡,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龍泉也有些不敢信:“我也覺得不可能,是不是諾曼騙我們?”
“不會,沒有必要”陸修澤開口道。
空氣中,緊張逐漸蔓延。
柳年喉嚨發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龍泉此刻也猜到了,他有些逃避,随即保持沉默。
陸修澤接口道:“執政官默許了。”
這句話說得很保守,換句話,也可以說……執政官跟他們有勾結。
柳年眼神迷茫:“連執政官都……我怎麼找回小苟?”
“我會找到他,”陸修澤語氣笃定,“殺了塞勒斯,找回小苟”
柳年神情恍惚,點點頭而後又陷入沉思。
“我們什麼時候去盤古區?”龍泉想要緩解氣氛。
陸修澤道:“吃完就走,我已經讓若風和萊斯帶着蚩尤區的調查結果趕去盤古區了,我們在那裡會合,等到那裡,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
大漠紅日,軍用皮卡在公路上飛馳,幾隻沙鼠被驚得四散而逃。
龍泉一邊開車,實現掠過沙漠上點綴的綠色植物:“陸隊,我怎麼覺得這些植物變多了?是我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