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晝又抽了口煙,能在江時融面前抽煙的機會可不多,他很珍惜。
等煙緩緩吐出,他才緩緩開口:“先跟你說一個好消息。”
“談家和談序心髒匹配的有兩個人,而且都是年輕人,沒有遺傳疾病,哦,腦子有病我沒算進去;血型兼容、組織相容性也還不錯,體重體型還算匹配,不過有一個人有性傳染病,挺膈應的,我不是很建議,另一個人體重太低,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江時晝起身将手邊的資料遞給江時融,江時融翻開看,江時晝倚在他桌旁繼續說:“一個是談序名義上的親哥哥,一個是談家的女孩兒,叫談伶。”
江時融看着兩人的資料,有病的是談序哥哥,這種腦子和他第二個腦子都有病的直接不考慮,江時融翻開談伶的資料,照片上女孩看起來有些眼熟,江時融記憶力好,片刻後想起來這個女孩和談序一起玩過牌,逼得談序出千,現在好像是跟在莫奚赫身邊。
江時融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合上文件夾,“我會讓阿巡出面和莫奚赫談,你最近把人都看住。”
江時晝對他的選擇不意外,點了點頭,他一直派人盯着兩人,在談序手術前不會出任何問題。
說完這件事,江時晝吸了口煙,面上的表情在煙霧籠罩中變得玩味起來,他輕笑一聲說:“我還發現個有意思的事兒,叫聲哥就跟你說。”
江時融面無表情又翻開一份文件,頭也不擡和江時晝說:“沒事你就去忙自己的吧。”
這就是逐客的意思。
江時晝眯了眯眼,語氣低沉哄誘:“你真不想知道?關于談序的。”
江時融瞥了他一眼,手中文件翻過一頁道:“你想說就說。”
江時晝啧了一聲,不說也不走,倚在江時融書桌旁小聲哼着越劇,不停吞雲吐霧,聲音斷斷續續。
他看着大屏幕上的談序,笑容意味不明。
江時融絲毫不受影響。
他知道大伯母是江南人,那時他年紀太小,一口吳侬軟語他根本聽不懂,江時晝倒是會說,還能跟着花旦母親唱兩句。
後來大伯和大伯母接連過世,家裡就不再請人唱越劇,直到江時晝長大,他喜歡越劇,楓山才重新響起越曲聲。
江時融起初不在意,但江時晝自顧自唱,煩人得很,聽着聽着,江時融突然皺起眉,這唱得模模糊糊,擱戲班裡就是一輩子成不了角兒的貨色,但唱的分明是那出狸貓換太子。
“你想說什麼就說。”江時融重新擡起頭看向江時晝。
江時晝唱音沒斷,咿咿呀呀将高/潮唱完才又抽口煙含糊吐氣說:“我沒想說啊。”
江時融和他對視,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片刻,還是江時融先開口:“是我想聽。”
小勝一城,江時晝眉毛一下挑起,輕笑問:“你有沒有覺得談序眉清目秀,不太像談家人?”
江時融心中微動,江時晝沒有再賣關子,接着說:“我心血來潮給談序和他那個便宜哥哥做了親子鑒定,親權關系概率小于0.01%,所以我又拿他們的樣本和談家其他人測,談序的樣本和談家任何人都沒有親權關系。”
心源匹配并不需要鑒定血緣,江時晝純粹就是閑的,結果沒想到談序竟然真的不是談家人。
他說罷看着江時融,期待他的反應,不過江時融在這方面很擅長讓人失望,江時晝什麼也看不出來。
江時晝自覺無趣,收了煙杆招呼也不打就準備回去,回去前和江時融說:“我已經在查談序到談家以前的信息,查到了會第一時間跟你說,不用謝,我的好弟弟。”
等房間門被關上,江時融才緩緩皺起眉,按了按眉心。
談序竟然不是談家的孩子,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談家,他父親談厲知道嗎?
雖然談家會去孤兒院收養外貌條件好的孩子,但談序是以談厲私生子的身份被認回談家。
如果談厲和談家都不知道,那談序自己知道嗎?
當初又是誰用怎樣的方法送談序到談家,還瞞過了談厲,瞞過了談家所有人。
談序接近他,到底是談序自己的想法還是背後有人授意?
江時融皺起眉,今年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透露着不尋常,他隐隐覺得這背後有些其他事。
他拿起手機打電話給管家林叔......
*
衛凝甯在碧水天青喝了下午茶才告辭,離開之前還給江時融的甜點師送了個大紅包——她早就想送了,這位甜點師做的甜品真的沒話說,這是繼談序後衛凝甯第二想從江時融這裡挖的人。
可惜不僅談序她挖不走,這位甜點師也意志堅定。
江時融給他們下蠱了吧!衛凝甯決定回去就聯系堂哥從湘楚給她找個玩蟲子的人來。
談序送走了衛凝甯後在房間内午睡,睡起來看了一會兒書後在房間書桌前寫了點什麼,或許是讀書筆記——他背對着攝像頭,剛好擋住了桌上的本子和執筆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