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午對方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裡了。
南嘉搖搖頭,“不用了,要是手腳利落些,待會就能把這塊地都割完。”
他給自己定了個目标,一上午要割完一塊地。雖然地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割下來的,但完成了成就感很足。
江母在另一塊地時不時看看南嘉,周遭的人兒瞧她這模樣,沒忍住開口:“淑芬,這是你小兒子的夫郎?”
江家生活過得好,自然有人嫉妒,這不江家剛進了新人,還是‘遠近聞名’地‘狐媚子’,大家夥這不就有話說了。
什麼江璟舟讀書讀傻了,娶了個破鞋。說南嘉好手段,迷得江璟舟娶了他。就連南嶼跟着去江家住就說是江父要去南嶼做二房。
都說寡婦面前是非多,寡夫郎有何嘗不是如此,加着南嶼與南嘉都有副好相貌,流言蜚語更是洶湧。
開口的人是陳嬸兒,年紀比江母大一些,心眼不壞就是嘴皮子賤。
“是啊。”江母用布巾抹了把臉上的汗,開口。
陳嬸兒皺眉,替人擔憂:“本來哥兒就不好生養,你家璟舟娶的小哥兒瞧着還瘦邦邦的,往後你可怎麼抱孫子?”
自從知曉江璟舟的心思後,江母就明白,家裡要是娶了南嘉回來,定有些長舌頭說是非。
“家裡頭孫子孫女多呢,不差那一個兩個。”她不痛不癢的來了句。
江母彎腰割着小麥:“對了陳嬸兒,你家老二娶媳婦都兩三年了吧,。怎麼還沒抱孫子啊?”
她裝作不懂的模樣,反問。
她可不是個軟弱的,當年她一個弱女子能逃災逃到這兒就說明她是個硬茬。
陳嬸兒的揶揄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哼了聲,回頭割麥子去了。
“淑芬,你這麼氣幹什?我們這不是替璟舟擔憂了,再說了你那新夫郎的名聲可不好,也不知還是不是個雛兒,你們璟舟也年輕不曉得這些,被騙了可就難受了。”
說話的是先前村裡住江家對門的張大娘,嘴皮子最碎,都快五十五的年紀了都還要下地幹活。
家裡那幾個好吃懶做的,全都把活丢到她身上。她心裡難受自然就瞧不得江母過得好,平時說江家閑話說的最多的便是她。
江母嗤笑一聲,“張嫂子,你快些回去做飯吧,我都聽到你兒子在村裡頭叫喚說餓了。”
這話一出,旁的看熱鬧的人都笑出來聲。張大娘黑着個臉,不依不饒:“切,以為你那新夫郎是什麼寶,到時候生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江家的種。”
江母還想罵幾句這個婆娘,便聽見了江璟舟的話從不遠處的路上傳來,“爹,娘,二哥,二嫂,四哥,四嫂,來用飯了,今日熬的酸梅湯酸酸甜甜的,解渴。”
江璟舟可是秀才,聽說是能夠送人到衙門的,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走開,張大娘也别着臉閉上了嘴。
江母直起腰杆子,“熱的冒煙了,該回去吃點好了。”
說罷,她不屑的看了眼跑遠的人就走了。
“娘,今日的烙餅弄的香,我方才在路上吃了一個這會嘴裡還有味兒。”江璟舟邊說邊找了個陰涼的地把吃的放下來。
地裡頭的人少先江璟舟,見着人來了,想着攀談攀談,但江家人多聽到吃飯一窩蜂的擠了過去,他們便作罷。
太陽并無前幾日那般熱騰騰,高挂在蒼穹上,熱意卻不讓人難受。
平時走路來送飯,南嶼後背都會被汗水浸濕,這會不過是濕了一小塊。擺好了飯食,他沒有過多停留直接回去了。
以江青風江青塵兩兄弟為首,其他孩子都跟在他們後面用從河邊挑來的水洗過手才拿起饅頭吃。
其他大人除了手上還未割完的麥子,其他都到陰涼處吃東西了。
“嘉哥兒,吃東西了。”江璟舟見到地裡還在勞作的聲音,走了過去,一看。
南嘉手腳很利落,額前、兩鬓的頭發被汗水浸濕,尤其是額前的頭發還黏在臉上。這便能看出他到底有多賣力的幹活。
他雖是頭一回割麥子,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瞧着周圍的人如何割小麥就會上手了。還有江母特意教他,他不可能做不了這活。
聽到有人叫自己,南嘉直起身,揉了揉腰,“這塊地快要割完了,我待會就去吃東西。”
江璟舟墨眉微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奪過南嘉手裡的鐮刀,說:“剩下的我來,你去吃東西。”
他還未見過一個人如此執着,瞧着對方的神色,他也知曉對方不割完這一塊地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從早上到現在,那點吃的都消化了,那還能支持南嘉撐到割完麥子。江璟舟是怕他待會倒下來了,便出此下策。
南嘉怔了怔,呆呆的站在地裡頭。
江璟舟看他這樣子,“快些去啊,酸梅湯還是你熬的,你不去嘗嘗味道。”
南嘉後知後覺,“那我先過去了。”
末了他還說了句“謝謝”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