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害怕做出格的事被人所诟病,别人家都有保姆負責這些雜事,她隻能自己動手了。
正在廚房裡研究烤箱和蒸爐的使用方法時,許珂玉打來了電話。
“你回嶺城了為什麼不聯系我?”
“是你該聯系我吧?”紋清倚在大理石台邊沿,擺弄着琳琅的刀具:“你結了婚,我怎麼敢随便打擾你。”
許珂玉耍着無賴:“我不管,我現在就去找你。”
“唉,唉,别去。”紋清連忙阻止她。
“怎麼了?”許珂玉不解。
紋清随口編織着謊話:“我今天在舅舅家吃飯,很遲才能回家,改天再約吧。”
“好吧。”許珂玉不滿,但也隻能作罷:“你還有很多事瞞着我呢,等我見到你一定要好好逼問清楚。”
挂了電話,紋清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般如臨大敵,便是直言自己的境況,想必許珂玉也不會說什麼。
隻是總覺得很是羞赧怯然,自己的所做所為與一貫表現出的對感情之事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背離,何況謝熒的身份,總會給人一種攀高枝,被玩弄的錯覺。
她不想許珂玉為此輕看她。
晚上八點左右,謝熒回來了。
面對繞着腳蹭磨的小貓,她顯然有些抗拒,一直退步躲避,紋清見狀趕忙上前把貓關了起來。
“你不喜歡它?”
“你不覺得它的爪子能輕易把人皮膚劃破?”
紋清微覺心虛:“它隔離過,而且種了疫苗,不會得狂犬病。”
“跟那些沒關系。”謝熒歎了口氣:“我就是單純有些不适而已,習慣就好了。”
紋清幫她脫下外衣挂好,竭力把湧到舌尖的話壓抑了下去。不管心裡想着什麼,她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讨好,絕不能讓她感覺到丁點的不悅:“你洗洗手坐好,我給你盛湯,我做的排骨可是一絕,嘗嘗吧。”
謝熒笑着打趣:“辛苦你了。”照例有點親密不足,徒生距離的感覺,或許她覺得這些事本來就有專人可做,沒什麼值得感動的。
紋清也沒辦法,她除了做這些,還真不知道怎麼讓一個人對自己加深感情。
趁着對方喝湯的時候,紋清試着提起:“最近這個月你都會留在嶺城麼?”
“對。”謝熒從缭繞的蒸汽中擡眸看她,霧霧遮遮,辨不了情緒。
紋清劃動着勺子:“那你該帶我去周邊逛逛,整天待在家裡,多沒有意思。”
“好啊。”謝熒馬上答應下來:“我也該好好輕松一下了,這個周末就帶你去露營吧。”
“露營嗎?”紋清沒料到她會這般提議。
“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啊。”反正就是喝喝茶,做做燒烤,應該費不了什麼心神。
“我讓他們查查附近的山脈,看哪裡的樹林未被過渡開發,你知道,要較為原始的地方才會有意思。”
“啊?”紋清開始打退堂鼓了,她可不想在深山老林裡渾身髒兮兮的和謝熒談情說愛,那會把自己身上掩蓋的很多缺點都曝露出來。
“去未開發的地方很危險的,你要是受了傷可怎麼辦呢,而且你看網上的那些闖進禁區的人,總是因為涉險求助鬧上新聞。”
謝熒對這些告誡滿不在乎:“我在國外的時候就時常去徒步,野外生存經驗豐富,不會有事的。有事的隻會是遇事猶豫,選擇時總是進退兩難的人。”
她都這麼說了,紋清再潑涼水就有些不識趣了,因此隻能道:“我怕我會拖你後腿。”
“不用擔心,我雖然喜歡涉險,但不是對生命完全不在意的人,我會提前把路線規劃好,并約好時間讓人接應。而且去的地方也不能全無人煙,總歸得保證你的安全。”
紋清雖不情願,但表情還是故作放心:“好期待。”
謝熒唇角含了笑,似乎對她的反應充滿了趣意,偶爾眼風飛過,在紋清臉上由上到下掃碼似的描摹。
她在試探她的底線,難道她已經看出自己的刻意讨好了?
紋清笑得牽強:“我該準備什麼裝備麼?”
“什麼都不需要。”謝熒拿起筷子,好以整暇的吃起菜肴:“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到時候鬧感冒之類的。”
紋清呵呵笑着:“不會的。”
“不會就好。”
謝熒聲音裡似乎帶着點冷哼,但仔細聽來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