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這個願望多麼離譜,中也心累道:“就算是日本号稱的八百萬神明裡面,也沒有掌管粗點心的神吧?!”
聽到這裡,森月音思緒突然跑偏了一下,說起來,按照日本的“萬物皆可成神”的神明體系,把中也放進去,指不定碾壓大部分神明呢。
亂步還企圖證明,粗點心之神存在的理論,房間響起一聲輕笑,是蘭堂。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森月音看着阿蒂爾緩緩起身,鐵皮爐内的火光忽明忽滅,照在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氛圍。再加上語氣中釋放出的,不算友善的信号。
感知到危機的森月音下意識擋在中也面前,森鷗外拉着亂步退後。
蘭堂神色未變,平靜地說:“月,讓開。”
森月音沒有動,“阿蒂爾,你要做什麼?!”
蘭堂:“完成我的任務,将名為「荒霸吐」的人工異能體帶回祖國。”
森月音不理解,“阿蒂爾,法國首相已經簽署了「和平協議」,異能的大戰已經結束了!”
“但屬于諜報員的戰争還沒有結束。”
站在後面的森鷗外出聲,問道:“這位閣下,您的搭檔知道您的想法嗎?”
“是啊!阿蒂爾,從某種關系上,中也是魏爾倫的親人吧?!”森月音企圖說服:“你這麼做,讓魏爾倫怎麼想?”
“保爾啊……”
蘭堂的聲音很輕,帶着決絕的溫和,“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等「荒霸吐」成為我的異能生命體後,就能依靠他重新構築記憶,調查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被森月音揚聲打斷,“阿蒂爾,你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對吧?我來告訴你!”
他望着面容憂郁的男人,“根據法國情報人員描述,橫濱曾經,也就是你們執行任務期間,爆發過超越者級别的戰鬥,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日本沒有超越者。”他補充了句,又默默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魏爾倫的失蹤,很可能和你有關系,甚至可能是你一手促成的。
蘭堂垂着眼睫,讓人看不清神色。良久後,他說:“沒關系,我并沒有銷毀「荒霸吐」的打算,等知道了一切,我會親自找到保爾,帶他回去,他們會在法國相遇的。”
森月音不由得問:“你把中也看作什麼?”
蘭堂看了眼中也,沒有說話。
森月音換了個問題:“你又把魏爾倫看作什麼?”
他突然覺得,自己和波德萊爾判斷失誤,一直覺得阿蒂爾是不懂表達,加上身為超越者的傲慢,以及作為諜報員刻意培訓出的冷漠,才導緻這樣的結果。現在發現跟魏爾倫比起來,前者也沒好到哪去!
森月音從來沒想到,來日本遇到的第一個大難題,就是怎麼處理友人的感情問題。
蘭堂經過慎重地思考後,回道。
“保爾是我的搭擋,我的親友,我生命中最信任重要的存在——哪怕前方是地獄,為了他,我也會欣然前往*。”
“……”
等等,你這不是會說話嗎?
森月音有些一言難盡:“所以,你依舊選擇對最重要友人的親人出手,将他變成供你驅使的異能生命體?”
蘭堂指向桌上黑色的帽子,沒頭沒尾地說道:“這是我送給保爾的生日禮物,他看起來并不喜歡,我早該看出這一點。”
森月音:“……”
所以你的邏輯是什麼?覺得魏爾倫喜歡中也這個和他一樣的存在,所以決定把中也作為禮物送給他?
非常好,森月音徹底被阿蒂爾的邏輯折服了,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現在都想一通電話打到特殊戰力總局,質問夏爾·波德萊爾,看看你教出來的法國木頭!簡直是在悲劇路上不斷重蹈覆轍!!!
按照這個計劃,他們在法國重聚後,巴黎大概率也要毀滅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阿蒂爾是不是在爆炸中把腦子摔壞了?這真的是正常人的邏輯嗎?
如果藤原雅紀在這裡,估計會很有發言權。但很可惜,他拒絕了邀請去公司了,順帶一提,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他們大概率見不上面了,幸運的話,可能會在異能監獄或者軍事法庭上相聚。
森月音深深歎了口氣,“阿蒂爾,這是來自一個友人的勸解,請你稍微等待一段時間,或許等記憶全部恢複,你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蘭堂不為所動:“不需要等待,得到中也君後,我就可以進行記憶構築。”
這樣的話,任務,還是親友遭遇了什麼,都可以知曉。
又繞回來了。
明白自己的勸說無法成功,森月音選擇放棄,不再多費口舌,“行吧,不管你怎麼想,我是絕對不允許你将中也轉化成異能生命體的。”
蘭堂面無表情地擡起手,“看來談判失敗了。”
淡金色的立方體從指尖落下,亞空間迅速蔓延,不過幾秒整個空間就被隔絕——
“【彩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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