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今天來這一遭究竟是為了探清虛實還是單純地過來打個招呼、認個臉啊!
和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最麻煩了,不是讓你猜就是讓你做。這個世界還能不能有點單純美好?
齋藤空略顯煩躁的啧舌表示,右手不安地磨搓着刀柄的細紋,腦袋裡不斷回想剛才的交談,她應該沒有掉進什麼語言陷阱吧。
“齋藤空!!!”伴随着一聲直破耳膜的喊叫,齋藤空成功被他喊回了神,但是對着面前這張嚴肅萬分的黑臉,她又有點頭疼。
她不知哪裡又惹到他了,看他這架勢,勢必得念上個十七八載的。所以,在他開口前,齋藤空當機立斷做出一副事态嚴重的緊急樣子,左手伸出以示停止。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齋藤空一臉凝重地側耳傾聽,餘光瞥到對方将注意力轉移到時候,繼續放聲道,“你在這待命。我去裡面看看!”
放下話,頭也不回地往諾大的宅邸瞬移去,獨留下他一個人茫然又不知所措。因為他的确什麼聲響也沒聽到,但又不敢在這種關頭違抗命令,隻能看着她的背影轉瞬間消失在視線内。
另一方,率先離去的藍染二人倒是滿臉笑意,雖說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實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看來有必要再試探一下。
尚未得知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的齋藤空秉着認真負責的态度,在綱彌代宅邸溜了一圈,探知到确實沒有什麼異樣的靈壓後,就耐心地找了個陰涼處蹲着。
直到晚間換班前半小時,齋藤空喘着粗氣,步履匆匆地與之彙合,臉上的水珠徹底将額前的劉海浸濕,一副好不狼狽的樣子。
讓人不禁猜測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一場惡戰,才能在完全沒有爆發靈壓沖突的情況下,打得這麼酣暢淋漓。所以,你們打的是肉搏戰嗎?請問——
背光鏡片後的眼睛一閃,他已了然熟知,但還是問出了聲,“齋藤十八席,請問您方才捉到整出動靜的犯人了嗎?”再看到對方底氣不足地移開臉後,繼續追問,“他到底是強是弱?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您卻搞得這麼狼狽?”
齋藤空尴尬地朝隊舍方向走去,不管對方如何暗諷明刺,愣是不給一點反應。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原地蹦跶了幾下,企圖讓裡面的水倒出來。
這詭異的動作讓喋喋不休的他反射性後退,自然而然地以為她終于忍受不住要朝自己下手。但現實卻是她對他的言語毫無反應。
不管是多犀利的言辭,多冒犯的行動,似乎都激不起對方的興趣。就仿佛天生的對命令,對六番隊,不,甚至于對整個瀞靈廷都漠不關心,遊離在外。
深知挖掘到十八席本質的古闆死神胸中怒火更甚,作為真央第23屆優秀畢業生之一的他,絕對要将這人散漫的工作态度與扭曲的自我認知矯正過來。
他發誓……
不知身後之人想法的齋藤空還在努力為腦袋裡進的水作鬥争。
鬼知道身為四大貴族之一的綱彌代家,種的樹都如此脆弱不堪,種就種吧,還非得在旁邊挖個水塘養個魚,過于生态了吧。
就她熟睡朽木宅的櫻花樹多年,也沒出現個如此情況,不僅坐斷了樹枝,還正中水塘。
這難以啟齒的經曆叫她如何開口解釋這難堪的形象。
所以,等她回頭晃蕩完,回過神來發現耳邊似乎清淨了不少,轉身回望,發現那‘實時監控’也不知何時悄悄掉線。齋藤空為此原地開心了幾秒,想來他終于是放棄了。
結果隔日一早,等齋藤空抵達隊舍準備繼續昨日的遊蕩,不是,巡邏任務時。左腳剛踏進大門,一道催死人的奪命咒語便環繞在她跟前,讓她進退兩難。
“早上好,齋藤十八席。今天還請繼續多多指教。”
這一刻,齋藤空瞬間不好了。原本紅潤的膚色肉眼可見的變黃變菜,仿佛經曆了重大事故一般。向來隻有她給别人不快活的份,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完全崩潰過。
現在,他算是頭一個。
說實話,這種認真負責的态度她是很欣賞,她也很歡迎把她從十八席位置上拉下去,但是,能不能别死死盯着她一人。
她偷懶懈怠要念,她态度不正要念,就連她按點下班也要念,這一天下來,她聽到‘齋藤十八席’的次數比她這百年來被叫的都要多得多。
深知再這樣下去,本就抗拒上班的她遲早要被逼得辭職跳槽,這班在上下去,不是他死就是她瘋。
于是,當天一早,她特地卡點蹲在朽木宅前往六番隊的必經之路上,勢必要擺脫這比打卡機還準點的實時監控,就算是在外出任務也比這一天天糟心要強。
“所以,你真的打算接受這個任務?”朽木銀鈴略顯吃驚地回望着她。要知道,這種貴族保護任務,沒有個一月半載是回不來的。
按照他對她的了解,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任務都是能避則避,避不開就直接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上趕着要求做外派任務的。
“是的。我确定一定以及非常肯定,不用懷疑我有沒有泡壞腦子,雖說前幾天的确進了水,但我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清醒過。”齋藤空滿臉堅定地就差對天立誓,“綱彌代楓,是吧?我現在就去。”
說完,當機立斷完全不等朽木銀鈴反應,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煙就瞬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