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被他的“開枝散葉”四個大字給雷了一下,别說沒這功能了,就算有,這該生的也不是自己啊。
但他面上很是虛心受教,“不知這位哥哥是……”
“孫雲舒。”白衣男說話時下巴還擡着,不知道在拽什麼。
“哦,原來是孫哥哥啊。”燕齊笑吟吟道:“想必孫哥哥在葉公子那兒吃的極好吧。”
孫雲舒沒明白他想說什麼,但直覺這并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燕齊下一句輕飄飄的扔了出來,“要不怎麼吠得這麼歡呢,這護主之心切可是不多見呢。”
“人還是莫要太嚣張的好,花無百日紅,更何況皇上不過把你當貓狗一樣的玩意兒,若有一日你被厭棄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像如今這樣……”
“沒想到,這後宮之中還真是人才輩出,竟然有人連朕想什麼都知道了。”栾浮秋慵懶的聲音打斷了孫雲舒的話。
這明顯不是誇獎的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臉色微變,慌忙跪了下去。
在衆人都低着頭的時候,隻有葉霖擡頭看向栾浮秋,面上流露出幾分欣喜。
燕齊自來到這兒就沒行過禮,現在見到栾浮秋來了,也隻是下馬走到他身邊,“你忙完啦?”
“馬可選好了?”栾浮秋道。
燕齊點了點頭,“就這匹白馬。”
此時明一也将栾浮秋的馬牽了過來,是一匹河曲馬,通身黑色,唯有四隻馬蹄是雪白的。
栾浮秋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在跪着的幾人前看了看,“朕待會兒練習箭術,有誰願來當朕的箭靶啊?”
葉霖聞言看了眼在一旁連跪都沒跪下的燕齊,再想到兩人剛剛說的話,竟然要他們給那個男寵當箭靶,他看向栾浮秋的目光裡明顯的帶了些委屈。
而剩下的幾人卻是想到了栾浮秋剛登基時親自将京中幾個富戶射殺之事。
聽聞當時那幾人并不是被一擊緻命,而是把被當做箭靶,多箭避開死穴,無一虛發的射在身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血盡而死。
栾浮秋目光在身形戰栗的一群人身上流連了一會兒,直至他們面色發白額角都流出冷汗來,才伸手朝着其中指了指,“這個穿白衣的,你既知朕心中所想,為何不出來替朕解憂?”
孫雲舒心中驟然一慌,眼底浮出幾分懼色,聲音都帶了幾分抖,“皇上饒命,我……草民剛剛一時口無遮攔,還望……還望皇上恕罪。”
“饒什麼命?恕什麼罪?你何罪之有啊?該怪朕才是,這段時間怠懶了,才會讓你們忘了究竟這宮裡誰才是主人了。”栾浮秋擡聲道,“來人,把他帶過去。”
孫雲舒被拽着拖了起來,面上恐懼更甚,不住大聲求饒了起來。
栾浮秋眉頭微蹙,似乎覺得有些煩擾,“将他的嘴堵起來。”
燕齊本來對栾浮秋這突然出現霸氣相護的戲碼還有些驚訝,以為這暴君破天荒的知道心疼人了呢,結果原來是覺得自己皇帝的威嚴被挑釁了。
真是妙啊,不愧是封建社會長成的皇家優秀男兒。
他撇了撇嘴轉開目光,看着孫雲舒竟然還真的被帶到了最中間的靶前,不禁愣了愣神,突然就有些緊張。
不會是玩兒真的吧,他可下不去手啊。
“愣着做什麼?上馬啊。”栾浮秋瞥了他一眼說道。
燕齊哦了聲,翻身上馬也拿過了弓箭。
此時箭亭前的靶子是固定的,而兩人騎在馬上,在馬跑動中發箭,一馬三箭,總共三輪,優者為勝。
眼看着栾浮秋策馬就跑了起來,穩坐在馬上側身取箭搭箭然後射向箭靶,動作流暢順滑,不見半分停滞,燕齊目光不禁落在箭靶下的那抹白上。
這要是真被射了腦袋,豈不是白衣瞬間就變紅衣了,宮廷版男鬼不會就此誕生了吧。
就在孫雲舒屏住了呼吸,不遠處跪着的一群人屏住了呼吸,甚至連燕齊也有些微屏住了呼吸的九箭裡,直到最後一箭結束,栾浮秋箭箭射中靶心,無一射偏。
就連孫雲舒身後的那個箭靶,箭頭也是擦着他發絲而過,直入靶心。
“朕的箭術如何?”栾浮秋問燕齊道。
燕齊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在下屬實自愧不如,這簡直都不用比了。”說着他靈光一閃,亮着眼睛道:“要不我拜你為師吧。”
“你倒是挺會想。怎麼又想學這個了?”
“我聽說過段時間有秋獵,所以就想着練練呗。”
栾浮秋哂笑,“朕可沒說帶你一起。”
“不帶我一起怎麼行?肯定是要帶的啊,我還要保護你呢。”燕齊義正言辭。
栾浮秋挑眉,瞥了眼已經吓軟了腿的孫雲舒,“憑你這被人欺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