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對此不以為意:“這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瞧你平時看甚一的表情就知道了。”
“所以,”他緊接着又問道,“你突然好奇這個做什麼?”
171.
汗流浃背了家人們。
我突然意識到,我長到十幾歲,在世俗人的眼裡竟然是個文盲!
以後脫離了禅院家去其他地方求職,我甚至不能在學曆那一欄填寫一個‘小學文憑’!
172.
禅院家雖然很有含金量,但是我注定要離開這個地方,然後重鑄千手榮光。
也就是說,異世界的人對千手的認知是零。
這裡的千手沒有自古以來的名望加成,沒有先祖積累下來的勢力和财富,一切的一切都隻能從零開始。
而我怎麼說、怎麼做,基本上代表着世人眼中的千手形象。
要是讓别人知道千手家的家主連小學文憑都沒有……
我頓時虛心求教:“甚爾呢,甚爾你有文憑嗎?”
甚爾覺得我簡直明知故問:“我不是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嗎?怎麼可能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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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報,千手家目前的平均文化水平都是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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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我對甚爾的生活簡直缺乏關心。
因為前世的關系,我的心理年齡比同齡人足足成熟十五年,所以平時很不愛和除小悟以外的同齡人混在一處。
我知道像我這般大年紀的青少年這時候差不多都在學校裡讀書,但是我也根本不在乎。
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甚爾君的教育問題,因為他比我大上許多歲,平時又表現得鎮定成熟……再說了,以禅院家的風氣,在學堂和那群渣滓待在一起才是自找不痛快。
我便以為甚爾是和我一樣不喜歡讀書。
現在想起來,他明明可以去外面上正常的學校,就算禅院家的人漠視他,但是甚一絕對不至于連這一點都不肯幫自己的弟弟。
他留在禅院家無所事事,分明就是為了照顧我!
我竟然是《走不出的大山裡》擠兌兄弟姐妹資源,讓他們成為失學兒童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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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一點,我決定讓甚爾趕快複學。
“對不起,甚爾,我一定會挽回你的青春……”
說着,我便掏出手機,要給甚一打電話,然後甚爾意識到不對,馬上摁住了我的手。
176.
“你幹什麼?”他問。
我說:“讓你體會一下大學校園生活?”
我問甚爾,問他難道沒有因為從未體會過普通人的人生難過嗎?沒有錯失在校園裡和同齡人暗生情愫的機會而失落嗎?
也許他會遇到一個很好的女同學,兩個人經曆一場酸酸甜甜的初戀,然後又沒有修成正果。
青春期的苦澀、生長期的陣痛,分手雨夜的滂沱……這些沒有體驗過的一切他難道不會覺得遺憾嗎?
自然,這些台詞都是我看電視劇看來的。
當然我沒上過學,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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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甚爾照理來說本該被我的發言觸動。
但是他很顯然對此嗤之以鼻:“我都要談婚論嫁了,遺憾這些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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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
世界上最嘴硬心軟之人,我原本以為他答應考慮幫我重建千手一族隻是應付一下而已。
結果他卻實打實地把振興千手一族落到了實處!
——不過他什麼時候要談婚論嫁了,我怎麼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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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說:“我以為我做得已經很明顯了。”
他給我看手機裡那個女人的照片,黑色的頭發,極具親和力的笑臉,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性。
我記得這個人,甚爾确實在這段時間經常和她見面。
“我以為那是你的搭檔。”
我撓頭:“一個負責接頭,一個負責戰鬥,黑白雙煞,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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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忍界哪有愛情那玩意啊。
如果你和一個人感情非常好,并且相約一輩子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我們一般把這種情況叫做【摯友】。
再不濟的叫做【兄弟】。
181.
而現在,我就要和我的摯友兼兄弟小悟一起去東京咒術高專上學了。
在遇見夏油傑和硝子之前,我從沒有想過我會多出這麼多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