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怅然:“我能知道,您的計劃嗎?如果隻是那個孩子說的,倒不難完成。那麼您呢?”
“我?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黑澤陣簡短的話,讓她微微皺眉。他拿着香槟喝了一口,将有些冷掉的魚仔細的撕扯開,去掉魚骨隻留魚肉。然後慢條斯理的,蘸着一種帶着特殊口味香料的蘸醬送入口中。
看着男人吃東西,貝爾摩德也沒有再說話。她将盤子裡的魚吃完,又吃了一塊牛排。半杯香槟佐餐下去,她才放松的靠着身後的軟墊,看着天井上方的天空發呆。而這個時候,男人才再次開口:
“實際上,我和他的關系有些特殊。我是他的監護人,是荷拜因家族的家主這些都不假。但對于我而言,最重要的身份是我是他的父親。或者說的更明确一些,我是他在地的父親。而在那之上,還有一位一直注視着他。”黑澤陣指了指天空:“我們的關系很複雜,也無法讓你理解。姑且,你就這麼知道就好。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隻是解釋起來有些麻煩。”
“就如同你所猜的那樣,他和你的兒子不同。雖然同樣都是神子,除了父系一方的等級不同之外。更重要的是,你的兒子是混血。而他是純血統。這意味着,他的靈魂要比你的兒子古老的多。當然,也沒有太老。不然養一個老妖怪我也受不了。畢竟,沒有那個老妖怪這麼活潑,氣得我一天恨不得揍三遍。”
說到這裡,想到小家夥最近那讓人咬牙切齒的操作,黑澤陣深深歎了口氣:“養孩子就是這樣,不過你不太需要擔心這些。畢竟作為魏爾倫組合中的暗殺之王,他已經度過了這個階段。想一想,也挺幸福的!”
“可我錯過了很多!”貝爾摩德抿了抿唇:“而且,我……努馬爾,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當然!”
“我從沒想過,我最親近的經紀人、經紀團隊,其實就是專門監視我、重複繁複的催眠暗示……你能想嗎?前一刻你信任的人,下一刻……”她張了張嘴,慘笑一下。
“我……”黑澤陣垂眸想了下措辭:“我看過資料,一直認為你至少不是那種利欲熏心的人。但是見到你,我很失望!我為我當時的話道歉,畢竟這不是你的過錯。但……我覺得,在擁有那樣的丈夫的時候,你就應該打起警惕來!”
“路易斯是戰鬥英雄,他參加了二戰。是王牌飛行員!他甚至還差點犧牲了。我……”貝爾摩德搖搖頭:“我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接受。太糟糕了!”
“戰争是因為利益而起的,沙朗!任何人心,都經不住利益。就像……朗姆!”
黑澤陣想着前世看到的那些傻兮兮的卧底們,歎了口氣晃了晃酒杯:“發現朗姆有問題的不是我,而是尤拉。很多年前,我和你兒子差不多年紀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因為不自由,總覺得外面的世界應該是豐富多彩和美妙的。也不願意回來承擔所謂的責任和義務。因為,我們這個家族唯一的責任和義務,就是結婚、生孩子。呵……”
他自嘲的笑了笑:“貴腐酒這個身份是我曾祖父年輕叛逆的時候,同你們的先祖之間的小遊戲獲得的。我本來也沒有想過接過這個稱号,可你看我這個家族。富有,可除了富有還剩下什麼?用那小家夥的話就是,家裡窮的隻剩下錢了!”
“噗!哈哈!他還真是有意思!”貝爾摩德被他的話逗笑了。
“我将他帶到月亮谷的路上,講了很多關于家族的事情、未來要遇到的事情。然後,他突然問我:爸爸,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貝爾摩德歪頭想了想:“什麼奇怪?”
“我也是這個問題。”黑澤陣曲起一腿膝蓋,手臂搭在上面捏着裝着半杯金黃色香槟酒的杯子轉了轉,看着那反射的光:“他說,既然朗姆已經負責全部北美事務,又專門負責研究方面的事情。那麼他還有必要聽從上面的紅酒嗎?畢竟,沒有證據證明,他掌控的烏丸家族産業,就是紅酒們當初投資的那部分啊!畢竟,還有不少業務分擔在其他人手裡。比如金朗姆手中的馬六甲、在貝爾摩德手中的黃金西海岸。可研究所卻在朗姆手裡,這麼重要的東西。研究的又是長生不老。烏丸蓮耶,是以什麼來保證朗姆的忠誠的呢?這可不簡簡單單的,隻是錢的問題。”
聽到這娓娓道來的疑問,貝爾摩德頭皮緊了一下。是啊!烏丸蓮耶,用什麼來保證朗姆沒有背叛呢?
如果隻是錢,倒也沒有關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