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在丹麥沒有停留太久，隻是過了一天正好有順流直接上路了。比較起前一天被小夥伴哈哈哈的嘲笑，現在看着芬迪爾寫作業的黑澤熏更有小哥哥的樣子。隻是讓喬和黛麗絲都意外的是，除了文史類的内容，竟然數理化方面都有不少涉獵。尤其是數學，他甚至能夠從小學知識一直講到更高層次的。

“說起來，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你學習！”黛麗絲坐在一邊，小聲的說給黑澤熏。此時他們正順風度過海峽，正确在天亮的時候到基爾運河口。

剛剛給芬迪爾出完數學題的黑澤熏聞言擡頭看她：“我還記得前兩年你還覺得我日後是個纨绔子弟不學無術呢！”

說完這個，看着女孩兒略微歉意的表情他用鉛筆頭戳了戳帶藍色橫格的練習本：“女孩兒，我其實要比你年長太多。這裡面哪怕是我爸爸，真要說年齡都未必比得過我。”

“歐吉吉！”黑澤陣在一邊無情的吐槽，直接讓剛剛去圓潤沒多久的小臉蛋兒委屈的擠在一起。

“爸爸！”

“嗯？”

“讨厭你一秒鐘！哼唧！”

“OK！”黑澤陣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頭：“不過數學不錯！”

黑澤熏蹭了蹭頭頂的手掌，很是遺憾的說道：“有一段日子想要成為計算機專家。找了個師傅學了半年多，果斷放棄！”

“為什麼？”黛麗絲有些好奇。

“數學好難！”黑澤熏給了她一個喪喪的表情：“高深的計算機程序研究，需要的是很好的拓撲學來做支撐。然後，老師是個好老師。隻是眼睛說：我全看到了！耳朵說：我全聽到了！腦子：我全忘了！”

“噗！哈哈哈！”黛麗絲被他最後一句逗笑了。她甚至有些咳嗽。外面操控船舵的喬都沒忍住。

聽着笑聲，黑澤熏無奈的攤攤手然後看向黛麗絲：“說起來，上次遇到你那些同學後，你跟杜馬斯那邊發消息了嗎？”

“隻是跟安達爾叔叔說了一下。”黛麗絲搖搖頭：“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走公函一類的比較好。而且，比較起托馬斯先生，我更願意安達爾叔叔接觸。”

“嗯？”黑澤熏将作業本交給一邊一心兩用的芬迪爾，壓了壓他的脖子：“學習！聽話！不然錯一個題，打十個手闆！”

他眼神指了指桌面上兩指寬的竹闆，芬迪爾抖了一下捏了捏鉛筆用力點頭。沒辦法，打不過不說，人家打他的理由還很正當！

唉！這年頭當少爺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啊！

不知道小家夥心裡想的事情，黑澤熏此時更感興趣的是黛麗絲口中的關系。安達爾·托馬斯的哥哥，就是之前被翠玉錄治療的那個即将早亡的托馬斯家大家長。對于這個人，黑澤熏了解的不多。哪怕是在那邊，他和托馬斯家族有接觸的時候，安達爾都死了很多年了。

“是他的妻子。”黛麗絲歎了口氣知道小少爺想聽八卦，正好她也想找個話題不讓船艙變得太安靜：“總想給我和她的小兒子制作機會。每次聯絡的時候，都會故意接話題說一些有的沒有的。大部分時間是說，我父親終究是會選擇男性繼承人的，這樣我日後會比較尴尬。而她很看重我，希望能夠考慮一下她的兒子。可問題是……”

她在桌面攤了下手，黑澤熏了然。而一邊單手撐着頭被船搖擺的有些昏昏欲睡的黑澤陣也來了精神：“杜馬斯家不清楚亞伯拉的規矩嗎？不管男女，第一人繼承制。”

“應該是不知道的。畢竟我們也沒有四處宣揚的意思。尤其是我母親的娘家，在我還小的時候曾經因為一些事情，惹怒了祖父。我估計這方面的消息，怕是我外祖家也不是很清楚。我父親應該沒有同母親說過。”黛麗絲搖搖頭，這方面的事情她也隻是隐約聽母親跟家裡的女管家唠叨的時候說過一些。但具體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在母親那裡，一直在努力給她還有下面的弟弟妹妹，樹立一種家庭成員都很好的樣子。隻是跟随祖父加上最近兩年的學習，讓她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才有了别的想法。隻是這些想法，她如何好意思說給這二人聽呢？

她抿唇笑了一笑：“畢竟在大部分的歐洲地區都是這樣，如果沒有男性繼承人，才會考慮女性繼承人的事情。有一些家族，甚至在隻能選擇女性繼承人的情況下，要求在親戚中選擇一個血緣比較近的同齡男性聯姻。說好聽是入贅，實際上就是另一種的收養。然後就是生下一個血脈比較純正的男性繼承人。所以，那位夫人會有這方面的考慮也很正常。更重要的是，她其實是看不上海王閣下島嶼上的姑娘的。我個人覺得，這個聯姻也是沒必要的。隻是當初是海王閣下和安達爾叔叔之間口頭約定，剩下的還是要看兩邊的選擇吧。”

“托馬斯家族需要新鮮的血液，尤其是能力者。而海王在地中海的影響力，也足夠幫助托馬斯家族更上一層。而波塞冬可能還考慮到自己小島那邊的發展。這是雙赢的事情。”黑澤熏想了想解釋給她聽，然後看了自家聽八卦的老爹一眼：“不過，我記得上次好像是你同學家想要和他們家聯姻？”

“嗯！”黛麗絲喝了一口熱檸檬紅茶點點頭：“伊莎貝爾·凡恩。”

“她家很有錢嗎？”黑澤熏問完，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她似乎有些看不起你。”

“在她看來，我的社會地位的确不如她。因為她父親的家族是擁有皇位順位順序繼承權的。好像是英國那邊的。雖然破落了，但也是有爵位封号的。而她媽媽雖然是酒女出身，可卻是美國一個大亨的私生女。隻是當初好像是她外婆太過于揮霍了，才落得去酒吧做陪酒女。至于更詳細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戰争後，因為她父親的關系，她外公找上來認親并且幫着女婿弄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家業。加上之後在當地也算是有一些人脈，就發展起來了。所以她一直覺得，作為貴族的女兒，尤其是日後很有可能作為國王的女兒這個身份，對比我這個管家的孫女來說，可要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