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橙解開安全帶下車，盛放陪她一起走到樓下，付青橙不知道爸媽在不在家，不好意思直接帶他上樓，她拉住他的手，讓他在樓下等自己。

“我爸媽可能出去了，你在這等我，五分鐘我就下來。”

“嗯。”

付青橙最後看了他一眼，盛放手插着兜站在樹下，他對她笑了一下，偏頭示意她上去。

付青橙觸及他的目光，低頭抿了抿唇，沒再看他，提着裙擺小跑上樓。

咔哒——

門鎖扭開，付青橙吐了口氣。

客廳燈開着，付青橙看到屋子裡白天亮着燈光，臉上一頓。

她直覺以為家裡進了賊，咽了口口水，正要觀察一眼屋子的情況，客廳那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

付行山和陸玉清坐在沙發中央，電視沒開。兩個人神色嚴肅，陸玉清似乎剛剛哭過，臉上挂着潮濕的淚痕，眼底通紅。

付青橙上次看到媽媽哭還是爸爸住院的時候，嗓子一緊，她以為付行山又被查出了什麼病。

心裡撲通跳了幾下，付青橙放下鑰匙，慢慢走到沙發中間。

“爸爸媽媽。”

付青橙叫了聲父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擡起頭，陸玉清似乎沒想到女兒會回來，臉上一怔，随即快速拿手擦了擦臉。

“青兒回來了，你不是說今天有事，要晚上才回來嗎？”

付行山看了眼女兒，臉上勉強堆出個笑。

付青橙看父母兩個的臉色，她安靜了一秒，看着兩個人說，“有個東西忘在家裡了，我回來拿一下。”

她不希望父母有事瞞着自己，停頓了一瞬，她默默開口，“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陸玉清和付行山對視了一眼，陸玉清臉上流下兩行清淚，付行山看到妻子這樣，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塞到妻子手裡，目光轉向付青橙。

“青兒，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付青橙看了母親一眼，猶豫了一秒，跟着父親走到旁邊的書房。

付行山平時工作的電腦放在桌上，付行山将自己的賬本記錄打開，付青橙走到書桌前，發現庫存資金變成了負數。

付行山做的是預制旗袍，工作流程是接一單做一單的生意，他不走批發，沒有壓貨的習慣，付青橙不明白他的資金怎麼忽然變成了負數。

“爸爸......”

“這裡本來有七萬多預存款，下午......全部賠出去了。”

“什麼？”

付青橙一驚，“你碰到騙子了嗎？”

“不是騙子，是你媽。”

付行山說，“上午她和你柳姨去逛商場，試戴手镯的時候打碎了一個翡翠手镯，商家讓她原價買回，我接到電話馬上就報了警，那手镯是晴綠的，現在協商結果是，按照批發價賠償，也要将近二十萬。”

“現在我把所有能拿出來的錢都拿出來了，算上最近賺的幾筆，還差十萬缺口。”

付行山歎了口氣，他關掉電腦上的賬本，“親戚那裡估計是借不到什麼錢的，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就把這房子先抵押出去。”

“那要付利息的。”

付青橙皺眉，“這又不是威脅到生死關頭的事，犯不着多出那麼多錢。”

“可是這筆賠償——”

“沒關系，我這裡有。”

付青橙的銀行卡就放在包裡，她拉開書包夾層，從錢包裡抽出卡。

“這裡面有十萬，拿去幫媽媽把賠償還了。”

付行山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兒，他沒接卡，臉上浮起疑惑，“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是校慶彙演的獎金。”付青橙說，“我得了演唱組第一名，這是獎賞。”

“你沒騙我？”

付行山知道女兒歌唱得好，一直是學校文藝演出的常駐嘉賓，不過十萬獎金，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我沒有騙你，不然你可以登錄我們學校官網查看，我的名字還挂在光榮榜上。”

“可是這是你的錢，我怎麼能——”

“爸，現在别說那些了，把賠償還了要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付青橙把卡放在桌上，轉身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