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淵笑的更大聲了,“看來公子還是覺得苗疆給的銀錢太少了。”接着對茫然的中年人道,“您還不知道吧?鬼市得了一顆珠子,是苗疆的聖物,苗疆中有人見财心起,連夜偷走賣給鬼市,帶着錢跑了,苗疆沒什麼錢财,隻能找到公子,用奇珍異草代替銀錢前來交換,請公子替他們将這顆珠子拍下,公子便答應了下來。正好那些苗疆叛徒也在鬼市,大抵是想看看誰拿了珠子,想趁着出市時劫殺,沒想到在賭莊先被公子逮住,按照公子的脾性,自然要從他身上取些東西。”
中年人嘴唇翕動幾下,無奈道:“低俗之所,還得少去。”故淵見他這樣,反倒笑得更歡了。
賭莊最角落的賭桌前聚滿了人,一名長相普通,腰間配刀的男人坐在桌子左邊盡頭,面前堆滿了赢來的籌碼,身旁一名腿腳殘疾,卻笑得格外開懷的公子哥正低聲和他身後的少年說着話,對面男人笑不出來,自從對面那人來了,他的籌碼就少了一半,玩到現在這張桌子除了莊家就隻有他們倆。
陸玖拿到牌的那刻,腦子裡就已經把剩餘的牌一一列出,各種各樣可能出牌的方式心中有數。
方竹佶算了算籌碼,也差不多了,便小聲道:“把他身上的錢赢光了我們就走。”
“嗯。”陸玖并未看他,腦中還在想着當下的牌面。
一隻僅有小指大小的蟲子從男子腰間爬出,快速地在地面爬動,順着陸玖小腿往上,剛到膝蓋處就被陸玖不動聲色地揮下地面,踩到腳下。
對面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唯一的作弊辦法被發現,剩下的籌碼無法保住,陸玖面前高高摞起的籌碼讓方竹佶眉開眼笑,男人很快就從盆滿缽滿輸到口袋空空,方竹佶滿意道:“走吧,按照約定,這裡的籌碼你可以拿走一半。”
男人陰狠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來回轉動,忌憚附近的灰衣人不敢動手,咬牙切齒的模樣倒讓陸玖生出歡愉,露出輕蔑的笑意,随着方竹佶離去。
遠離脂粉濃香的空氣隻讓人覺得清爽,風閑忍不住多呼吸了幾口,三聲鐘鳴響起,是下場競寶開始的時間。
回到地字樓房間方竹佶便道:“錢是你赢來的,那等會兒的唱價你來。”
陸玖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别不是沒有錢才需要去賭來吧。”
方竹佶老神在在,“錢不嫌多。”示意風閑将名帖拿來。
“等下要唱價的是夏枯,可别弄錯了。”
“不管多少錢都要?”
“沒錯。”方竹佶很堅定。
風閑小聲道:“那人跟在我們後面。”
方竹佶道:“不過是怒火中燒罷了,在出市時多加小心便好。”
下場競寶的第一件物件便是夏枯草。藥草放置于錦盒之中,打開錦盒,一股藥香彌漫而開。
“此物名為夏枯,長于樓蘭,樓蘭覆滅,此物也随之消失,前些年鬼市搜尋寶物之時聽聞樓蘭遺址尚有夏枯下落,前去搜尋,僅剩的三株夏枯便被尋到,可解咒術,可制丹藥,請諸位唱價。”
夏枯草對江湖術士來說頗有吸引力,天地人三樓皆有唱價聲,陸玖總在最後擡價,每次隻追加五百金,把其餘人不爽的叫罵聲屏在耳外。
随着女子宣告夏枯草為地字樓客人拍下時,方竹佶露出滿意的笑。
風閑清點桌上銀錢,又将身上的銀票拿出來點過之後道:“剛好。”
灰衣人在這時也将夏枯送了過來,風閑将夏枯端到方竹佶面前,方竹佶看過之後便示意陸玖把錢給他們。
一大盤子的銀錢頗有重量,灰衣人把托盤接過,手上沒了重量時,陸玖忍不住想:這根破草真值這麼多錢?
夏枯草被風閑小心收起,一陣陣低聲驚呼傳入房中。
是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
女子聲音因為這顆珠子變的高昂,“各位,這顆珠子是鬼市花高價買來,可生死人肉白骨,可永葆青春,乃是今日最為貴重的物件之一,請各位出價。”
紅绡率先出價,這顆珠子也是她今日一定要拿下的物件。
房中錦盒放着故淵要求補齊的所有東西,将物件檢查清楚之後才道:“聖使大人的東西齊了,出價吧。”
站在窗邊那人聽了故淵的話便喊道:“加一萬兩!”
隐于角落裡的一人用沉悶的聲音說道:“感激不盡。”
人字樓某間房中,青年男人聽着居高不下的唱價聲,臉皺成一團,“我們賣的便宜了。”他身後一人道,“不然現在動手,怎麼樣?鬼市那些江湖術士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們?”
“你想去送死,兄弟們還不想!”說這話的便是之前在賭莊輸的口袋空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