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冷笑,“鬼神哪兒有人心可怕。”
陸長鷹道:“抓起來!”
現下機會難得,一定要把陸玖擒住得到殘圖,陸長鷹想着,悄悄往人群中退了兩步,免得像上次那樣被陸玖刺殺的事情再度發生。
陸玖渾身是傷被打趴在地,不同于往常,他這次與人纏鬥少了幾分不要命的架勢,看不好便主動示弱,身上的傷勢也因此并不嚴重。手上的刀落下,也被他立刻握住。
怕陸玖還像上次那樣暴起,他的四肢與腰部都有好幾人按着,掙紮不動半分。陸長鷹撕開他的背部的衣衫,背上新傷與舊傷交雜,完全沒有殘圖的痕迹。
陸長鷹臉色微變,将一旁弟子的手中的火把拿過,蹲下身來仔細照着他的背部,在他記憶中,陸玖的背确實是刻了殘圖才對,下一刻,陸玖的腦袋就被陸長鷹五指掐住,力道使腦袋生疼,被迫微微擡起脖子,陸長鷹冷聲質問,“殘圖呢?”
陸玖大笑,譏諷道:“晦明樓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的背上沒有殘圖嗎?還是說,你懷疑自己記錯了,散出去的消息是假的,把自己都給騙了。”
陸長鷹那雙狼眼盛滿殺氣,目光銳利貼近陸玖,輕聲道:“你倒是聰明,知道是我将你背上有殘圖的事說了出去。”
實際上,是因為陸玖記起了當年事,細想之下,才猜測是陸長鷹走漏了風聲。當年知道他身有殘圖的除去方竹佶,刻圖的容家長老,就是義父義母,義父将他帶到義母病榻邊上,告知他身上有殘圖被下了咒術的事情,不久之後義母就因病重撒手人寰,那名容家長老在得知容家覆滅之後也因悲痛去世,方竹佶更不可能說,那問題隻能是出在他回飛宿之後。
陸玖冷聲道:“是你偷聽到了我身有殘圖的事,才把我逼到這幅田地,沒有我,你也拿不到殘圖,不能如意想之内殺了我,是不是百般懊惱。”
說完,陸玖痛快的大笑出聲,被陸長鷹甩了一個耳光,讓陸玖頭暈目眩,臉上紅腫火辣辣的疼,血也從嘴角流下。
陸長鷹怒喝道:“殘圖在哪兒?!”他做夢都想殺了陸玖,如果不是因為他,陸飛鷹也不會考慮把飛宿首領的位置讓陸玖接任,也不會分走陸飛鷹的喜愛。
“長鷹,你天賦不高,不宜習武,又喜思慮,不如學着打理飛宿内的事,做個幕後,他主外你主内,一同把飛宿壯大。”
幕後,幕後,幕後!他陸長鷹憑什麼要為一名不知從哪兒來的野種,讓出自己的位置,他才是飛宿唯一的接任者!
想到這,陸長鷹抓着陸玖的頭發,以他的額頭捶擊地面,沒幾下就頭破血流。
被如此對待,陸玖也不喊疼,沒有半分聲音從他口中洩出,被撞的腦子昏昏沉沉,緩了緩才說道:“義父,一定是你殺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了,爹是突然身亡,事發突然,我并不知情。”陸長鷹頓了頓道,“你乖乖把殘圖交出來,我就留你一條生路。”
陸玖笑了笑,“殘圖就在我的背上,至于如何看得到那張圖,我也不知道。”他還沒有記起,用什麼辦法才能看到的背後那張殘圖,也不算诓騙陸長鷹。
陸長鷹克制住繼續折磨陸玖的沖動,生怕他死在了這裡,放開他的頭,站起身從懷中掏出手帕擦手,手帕飄落在陸玖眼前,陸長鷹冷聲道:“帶他回去。”
陸玖耷拉着腦袋,被人從地上拉起,陸長鷹走在前頭,陸玖發出一聲清亮的長鳴。
鋪天蓋地的黃沙夾雜着毒粉從空中散落,接觸到裸露出的皮膚上刺痛難耐,起先看着還半死不活的陸玖快速制服擒住自己的兩名弟子,陸長鷹的兩名貼身護衛将他護在中間,兩道鬼魅般的影子朝他們舉起尖刀,兩名護衛反應迅速,一刀刺下,“噗”的一聲聲響,沒有刀刃刺入人身的觸感。
被刺破的布包中飄出粉末,都是剛才那些落入身上的毒粉,迫使他們不敢睜眼,趁着這個空擋,影子們已經帶着陸玖離去,他們并不戀戰,隻求快速帶走陸玖,真要打起來,他們不是對手。
獵狗被牽着從飛宿奔出,一路循着氣味找尋陸玖他們,隻要人沒有離開大漠,哪怕藏在沙子裡都會被獵狗從中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