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鳥叫，雲卷雲舒。射箭場處寬闊，人也不算多。弓箭就搭在一旁供來人取用。

江成韫跟着她進來，還在疑問：“所以，紀娘子，你為何會來？”明明知道王南星辦此宴的目的是什麼，為何要來？

如他一般的，是陪劉以瑜來。劉以瑜這人是為了結交，他若不是因為陪他，大可拒絕這樣的宴席，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兒。那沈不萦呢？帖子應當是給的紀府，紀枝意沒來她來了，又是為誰？

沈不萦語氣淡淡道：“我來自有我的目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她拿起放置一旁的弓箭，試着拉了拉。

江成韫似乎更有興趣了，問：“不妨說與本王聽聽？興許本王還能幫到你。”

沈不萦取了一隻箭矢搭在弓箭上，一個眼神都沒給旁邊之人，饒有興緻地試着已經手生的事。在她短暫的前生中因着她長兄的影響，對許多事情都有涉獵，箭術算得上是她還能拿得出手的。

她用力拉弦，放出一箭。可惜，連靶子都未沾到。

秋水和杜衡站在他二人身後不遠，還小小發出了一聲驚歎。江成韫對沈不萦能拉開弓射出箭沒什麼太大的意外，他之前總是驚訝于她所會的、所做的、所說的，她已成為了一個别樣的女子，她再施展些什麼，江成韫也不會太過意外了。

但沈不萦卻有些喪氣，見着江成韫在一旁望着她那射偏的箭矢，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

她真是，丢臉。

想起他說的話，她這才回答他：“多謝小殿下，不過不必，我也不是同上次那般想借你之手幫忙了。”

她說完這話，江成韫就僵了一瞬。

先前她在張氏屋頂上等他是想讓他幫忙，後來受了傷又沒了下文，他也不曾再問過她。可現在，在他一次拒絕之後，她就不需要他了，反而還是他開的口，想幫她。

秋水遞過來一隻新的箭矢，沈不萦接過。瞥見江成韫還站在她旁邊，并未有要走的意思。抓着箭矢的手也不知是要搭還是不搭。搭呢，萬一又沒中，不搭呢，顯得她沒志氣。

身後的秋水同杜衡還對上了一眼，圓圓的睜大眼，表情交流着沈不萦與江成韫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氣氛忽然凝重起來了。

陽光灑落，晃了一下沈不萦的眼睛。

江成韫并沒有受她一番話的影響，反而傲慢地笑道：“你來這兒又不為相看，難不成是為了做什麼壞事？”

“壞事？”沈不萦這箭還沒放出去，沒好氣地偏頭朝他道，“你覺得我會？”

意思已經很明确了，江成韫還是纏着：“你又不願說，我怎知不是。”

沈不萦白了他一眼，狠狠拉開弓射出一箭。

依然沒中。

真是，不給她面子啊。

她抿着唇惱怒。

不遠處侍花草的婢女透過花卉草木将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你說這鄢王不會是看上這紀府的堂姑娘了吧？跟着紀娘子跟了一路了。”

“多半是吧。可鄢王長得如此俊美，合該找一個豔麗如紀大娘子那般的女子，那才叫郎才女貌，怎會找這位紀小娘子？她雖時貌美卻實在寡淡，不如她堂姐。”

“寡淡嗎？我覺得還好啊。我要是有這樣的容貌，我定然把自己每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你可省省吧，可沒有鄢王為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