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要精神損失費呢。
“小兔崽子:這都被你知道了?”
“小兔崽子:别忘了月底打錢,精神補貼每月三十萬。”
湧泉:“……”
自己這弟子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他頗有些自豪地想着。
比他不要臉多了。
“小兔崽子:說真的,他這樣的可不多見。”
湧泉看見這句話,輕輕的哼了一聲。
他能不知道?
找了這麼多年繼承者,他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雌蟲大多都心浮氣躁,偶爾有些好苗子,帝國又屬意他們上戰場,湧泉要臉,他從不強求。
強求來的繼承者,在這一條枯燥的道路上也走不遠。
帝國制造師們已經青黃不接,研制機甲不是有經驗就行的,創新才是變革的第一要素,他們都老了。
最近抛出的幾個點子,都和聯邦那邊不謀而合。
沒有抄不抄襲的因素,隻是他們都很難再有驚豔的想法,不斷地改來改去,也總是那副模樣。
其他幾個同行都已經找好繼承者,不少都做出成果了,隻有湧泉還在這裡死磕。
不是他傻,隻是有那麼點浪漫情懷還沒消耗殆盡,他總是不斷地否定一個又一個備選者。
已經邁入老年的雌蟲仍然身姿挺拔,這是宇宙和神明對蟲族的偏愛。
一隻蟲族的消逝都是從内部開始的,當他的外表開始展現出明顯的蒼老時,他便活不過三個月。
所幸湧泉還沒到這個地步。
他還有時間。
但也不是那麼充足了。
窗戶處,一身黑色寬松練功服的雌蟲微微擡起臉,看了一會兒薄幕下炎熱的恒星,等他回過頭時,那邊雄蟲額頭已然冒出豆大的汗珠。
雄蟲抽出口袋裡的柔巾擦了擦汗,細細疊好又塞了回去。
淺金色的柔軟布料在眼前消失,湧泉便輕輕挑了挑眉。
蘭徹那小子還真是舍得。
用鲛绡給雄蟲擦汗?
湧泉咂了咂嘴,奢侈。
他們制造師雖然不至于窮,但也算不上富裕,不少同行都要養雄蟲和其他雌侍,同時還要購買額外的珍稀材料。
一架機甲研制下來,往往是軍部出資一半,制造師自己出一半。
能獲批當然就有大筆的獎金,但是也可能血本無歸。
所以這行業才那麼不讨喜,看起來光偉正,其實一些蟲子根本窮得揭不開鍋。
湧泉雖然不用養雄蟲,但他自己有研究班底,每月開銷不菲,結餘屬實不多。
況且鲛绡這種東西,和珠寶首飾根本沒法比,如果不是身處上流眼光毒辣的蟲子,甚至根本看不出來那和普通布料有什麼區别。
簡而言之有些雞肋,但不妨礙雄蟲們追捧它。
因為鲛绡顔色豔麗,質地極其柔軟,細看還有一絲流動的珠貝光華。
不過蘭徹要找到顔色這麼低調的鲛绡還真不容易。
雄蟲雖然珍視,可看樣子也不清楚那一塊小小的布料究竟有多貴。
沃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一眼時間,手上動作卻沒停過,精神絲操控下,一條條頭發絲粗細的神經網絡被按部就班地排列。
雄蟲手指并不太細,卻十分修長,手指有力地曲起,捏着一個個零件,不需要太多思考便果斷下手。
有時候太過順利,手指甚至都舞動出殘影,旁者看來十分賞心悅目。
這考核不僅是考驗記憶力,也是考驗速度和熟練度,可以說這三項沃斯都稱不上拔尖,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數。
不過他并未多言,隻是盡力做好能做的。
駕駛艙的雛形漸漸顯現,雄蟲卻絲毫不敢放松。
頸部神經網絡才是重中之重。
隻有十二分鐘了。
沃斯不禁抿緊了唇,心中緊迫,精神絲和手部的動作卻絲毫不亂,不過他心中明白,自己怕是來不及全部做完了。
雄蟲剛把一條神經埋入結蹄部位,頭頂計時器便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安靜許久的室内突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音,沃斯精神域被刺激得一抖,手指顫抖,差點把放好的神經又摳下來。
雄蟲連忙收回手指,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旁。
見湧泉走過來,雄蟲又微微一躬身。
“請您檢查。”
湧泉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
雄蟲額發汗濕,他随手撩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純黑的眸子略帶緊張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當真是難得的純良。
他想起蘭徹那不着調的性子,便有些好奇這倆是怎麼看對眼的。
不過面上還是裝得一副正經模樣,拿起雄蟲做完大半的頭部,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半天。
沃斯頗有點緊張地看着他的動作,又去觀察湧泉的表情。
對方和蘭徹不愧是師徒,隻要他們想,還真是絲毫不露聲色。
沃斯又想起蘭徹了,他不知道雌蟲在外面等無聊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