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葡萄,晶瑩剔透,引人采撷。
雲娘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一顆葡萄,遞給鄭思:“把皮撥開。”
鄭思接過葡萄,正準備用手撥開,就被雲娘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按住了手指。
“不是用手。”雲娘笑了笑,“是用舌頭把皮剝開。”
鄭思雖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了。
讓他當着女子的面,他始終覺得有些失了禮數,便稍稍側過身子,顯得能端正一些。
鄭思雖不明白這是為何,但也配合着做,很快便将葡萄剝了下來。
雲娘沒想到他這麼快,笑着問道:“公子以前可有這麼做過?”
“未曾。”鄭思搖搖頭,“在下不知,這是何意?”
他心生疑慮,就算給主子剝葡萄吃,也用不着這麼麻煩。
雲娘望着他,突然用扇子遮住半張臉,忍不住低笑了一會兒。
鄭思愈發困惑,對方卻望着他。眉眼裡愈發帶笑。
她緩緩起身,走到鄭思面前,半弓着身子問他:“公子如何看待男女之事?若不做面首,是否便會隻顧自己,不管女人家的感受?”
鄭思從未被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問過這種話,一時間帶了些難堪之色,卻仍選擇整理好心緒,盡量從容的答道:“男女之事你情我願,既然有情,有願,又怎會不管對方?”
雲娘笑了笑,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公子天賦極佳,也是有心人,這幾日我會好好教教你,以後定能讨主子關心。”
鄭思聽到這話,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可能把一些事情理解錯了。
“這裡……”他有些啞然,“不是學規矩的嗎?”
“自然是學規矩的。”
看着眼前男人過分單純的表情,雲娘笑得愈發肆意。
她忍不住感慨,也不知是哪家的面首,傻起來都這麼讨女人喜歡。
“這裡自然是教規矩的地方。”
雲娘一邊用扇子遮住半張臉,一邊用調侃的語氣對鄭思輕輕說:“床下的規矩教,床上的我們也教。”
鄭思感覺後背開始冒汗。
這裡似乎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隻是雲娘看得出,公子是有教養之人,不需要刻意教什麼床下的規矩,您的主子定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她望着鄭思,眉眼帶笑:“這幾日,公子就好好學學,怎麼在床上伺候女人吧。”
鄭思:“……”
***
六月時節,皇宮禦園裡百花争豔。
繁花綻放、舞姬柔美、美酒佳釀,構成了今日的佳釀。
陳瑤位列上席,一曲過後,品了一口李子酒,朝身旁的馮雨問道:“鄭思去了多久了?”
“回公主,已經五天了。”
陳瑤記得孫柔的信裡說,大概需要七日。
快回來了。
“就學個規矩而已,怎麼要七天時間。”陳瑤有些犯嘀咕。
馮雨看着自己主子,試探性的問道:“公主覺得,鄭公子會學些什麼回來呢?”
“無非就是一些做面首的規矩,讨女人歡心的伎倆吧。”陳瑤哼笑了聲,“鄭思那種死正經的人,學了也是白學。”
她雖這樣說着,心裡卻隐隐帶了些好奇。
好歹去了好幾日,怎麼着也會有些進步吧。
馮雨望着自己的主子,欲言又止。
她覺得公主不該這麼單純。
可現在看她這個反應,又好像是真的單純。
馮雨本想暗示陳瑤一下。可正準備開口,太後的貼身宮女便走向這邊,沖長公主鞠躬後,恭恭敬敬的說:“太後邀公主一聚。”
***
陳瑤坐在太後趙容跟前,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她這位名義上的母親,像極了民間說親的媒婆,不斷給他指着席下的年輕男子,一一點評着。
“那是尚書之子穆遠,寫的一首好詩文。”
“那是李将軍的兒子常安,耍得一手好槍法。”
“......”
趙容樂此不疲的沖她介紹着席間的男子,可一回頭,卻發現陳瑤根本沒看。
她百無聊賴的轉動着手裡的杯子,接着捂嘴打了個哈欠。
“你真是越發不像話了。”趙容皺着眉訓斥道,“養了個面首,名聲都壞了,還以為自己能跟以前一樣,好男人任你選了?”
陳瑤一聽趙容講這些,身上散漫與慵懶的氣質愈發明顯。
“我都嫁過一次了,怎麼還非要再嫁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