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你跑什麼！”阿水拿出證件證明身份，“叫什麼名字？”

“警察？”那個男生好像松了一口氣，“那沒事了。”

“我叫簡英為。”雖然還被捏着命運的後脖頸，但那個男生确實露出了輕松的笑意，“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找我爸催債的呢！”

啊？？？

怎麼個事？

他們幾人找了一家沒什麼人的早餐鋪子，随便點了一份吃的給那小孩，一行人假裝客人坐在早餐鋪子的最角落。

“催債？你家怎麼回事？”

“就是我爸找人借錢，現在還不上，所以被人催債，就這樣。”簡英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不打算詳細說下去。

“所以你借錢給趙欣，是因為不想她跟你爸一樣在外面借錢落到你這種境地嗎？”

他們怎麼知道的？

簡英為擡頭看了對方一眼，好像有點驚訝。

“算…算是吧……”他嘟嘟囔囔地說，“跟别人借錢還有風險呢，不如跟我借……”

沒想到這小子看着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是個好人。

那他應該不會像徐向晚說的那樣半夜找趙欣催債約她出來見面。

“那你今天淩晨零點的時候在哪，做了什麼，有誰能證明？”

“今天零點的時候，我還在給餐館的老闆幫忙收銀，大家都有看到。”簡英為盯着那份早餐，也不吃，“他們家天天得到三點才結束，我大概也是快三點才回家的。”

在餐館幫忙收銀的話，應該有很多人證，到時候随便問問都能知道，他大概沒撒謊，也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水沒忍住，“小孩子天天熬夜對身體不好，算了。”她指了指那份早餐，“不吃嗎？我們請你吃。”

那小孩嘿嘿一笑，“能不能打包啊？我早餐剛吃完，這個我當午餐吃。”

“真是的。”阿水服了，感情這孩子早吃過了，難怪一直看着不動筷子，“老闆，打包！”

“謝謝姐姐！”

回到警局，大家都開始新的一輪忙碌。

餘隊撂下一句：“大家做好手頭上的工作，十一點準時開會。”然後又一頭紮進卷宗裡面不出來了。

大家也隻好抓緊時間分析手頭上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新的線索。

一轉眼十一點到，大家準時在會議室集中。

在餘隊的示意下，大家開始分享線索。

“根據家屬的信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趙欣是在昨天晚上11點，睡覺之前，當時對方情緒正常，并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在趙欣家裡的鞋櫃還放着她常穿的運動鞋，拖鞋卻不在。說明趙欣原本并不打算出門太久。”

“技術部的同事追蹤不到對方的手機信号，大概率是關機了，現在正在調取各項聯系記錄和聊天記錄。我們看了昨天晚上11點到今天早上7點周邊的監控錄像，今早0點13分，趙欣獨自從家裡走出，随後右轉往巷尾走去，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了十分鐘，期間好像四處張望了幾次，看了幾次手機，然後往小巷裡走了，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中是0點29分，随後消失在城中村附近。”

“我們在走訪過程中，嘗試調取城中村周邊商鋪店面的攝像頭，可惜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

一個十幾歲的高中女生，就這樣在一個夜晚，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城市的角落。

“三更半夜，一個高中女生為什麼會獨自外出？”白桦皺着眉，手中的筆在紙上畫了個圈，“而且她的家長對她出門的事情并不知情。她的家庭很和睦，如果出了什麼事情需要她出門的話，她應該會告訴家長，至少留下信息……”

“趙欣是個高中生，我們去調查了趙欣在學校的人際關系。”洛洛和阿水補充說明，“趙欣在學校裡沒有跟别人結仇，問了她的朋友，對方說趙欣也不是那種會三更半夜出門的人。之前趙欣為了給媽媽買生日禮物借了同學的錢，但是那個同學沒有催債的打算，在淩晨零點到三點都在餐館幫老闆收銀。”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趙欣三更半夜出門，或許有人讓她别告訴家人，威脅嗎……不。”餘隊推倒了自己的想法，“她離開的時候沒有一絲慌亂，就算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也不應該是這種表現。是信任……她覺得她出門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所以她毫無防備地出門，什麼都沒帶。她在路上沒有東張西望，她很清楚自己要往哪裡走，目的地是她熟悉的地點。她在等人，她到達約定的地點，但對方遲遲不來，她張望，然後收到了對方的消息。對方可能對這裡不熟，找不到路，隻能發消息讓趙欣來找人。然後趙欣起身去找人，嗯……”

餘燼停頓了一下，重新整理了思路，“嫌疑人通過手機與趙欣聯絡，可以去調一下趙欣的通話記錄以及各種聊天軟件的信息。一個人不可能人間蒸發，嫌疑人可能控制住了趙欣，把她藏在了什麼地方，或者轉移。排查一下城中村，注意一下周邊的監控有沒有可疑人員或者車輛。”

“好了各位。”餘燼拿起白闆筆站在巨大的玻璃牆面前，嘴角上揚勾起公式化的冰冷笑容，“接下來我要說一個壞消息。”

大家正襟危坐，看着他們餘隊在玻璃牆上面一邊寫下幾個日期，一邊說出一個大家都不想聽到的推測。

“——我懷疑，這是一起連續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