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一樣了?”
他答不上來,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怕你在學校交到更好的朋友就把我忘了。”
我明顯愣住了,說道:“我真服了。”
想到這裡,我真有點不習慣他突然離開了。
不過好在快要放假了,回家後我就可以去找他了,一定要讓他把事情說清楚,不要再這樣不告而别了。
好不容易熬過一周,畢業論文寫的七七八八,這下總算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
訂了飛機票,昌北到正定,這下我總算是呼出一口氣。
秋末了,天氣漸冷,石家莊今天又揚沙。
母親來機場接我,我一路上都戴着口罩,一到家就趕緊摘了透透氣。
“我再去炒個青菜就可以吃飯了。”母親說道。
我把行李放好,去給母親打下手。
飯桌上,我提起父親,我說:“父親最近在哪工作?您知道嗎?好久沒有消息了。”
母親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裡就有了霧氣。
我趕緊說:“工作需要,我理解!”
母親歎了口氣,給我夾菜,說道:“吃飯。”
于是我隻得埋頭吃飯。
我的父親是一名考古學家,工作十分保密,常常不着家,我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面,這是習以為常的事。
隻是苦了我的母親,她本來在一所中學當老師,教的好好的,幾年前卻突然辭職,原因是教不動了,就一直居家養老了。
我支持她去旅旅遊,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她說:“老了,遊不動了。”
母親明明才四十幾歲,怎麼可能遊不動,女人的心思我不敢猜。
我給母親提議在家裡養個貓貓狗狗的,有個伴我放心些,也不會那麼孤單了,母親說她會考慮的,可是到現在家裡一直還是母親一個人。
“哦對了,您最近看見蘇杭了嗎?他說他家裡出事了,然後前兩周就回來了,但是我一直聯系不上他。”我問母親。
母親搖搖頭,心思好像沒在我的話題上,我隻好作罷。
吃完飯,我又給蘇杭打了一次電話,還是關機。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我收拾收拾就出門了,騎着小電車直奔他家。
到他家之前我在想一定要給這小子點顔色看看,不然跟他姓!
蘇杭家離我家不遠,騎車十幾分鐘就到了,這條路我記得很清楚,高中的時候我去過很多次了。
騎進一條窄巷子,我就靠邊停了車,摘了頭盔,準備走過去。
擡頭望去,這邊的房屋普遍有點舊,帶着歲月的痕迹。
三樓,窗前有盆水仙,那就是蘇杭的家。
我走了過去,上了樓梯,随後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開門的卻是個陌生的阿姨,講着一口東北話:“小夥子你找誰嘞?”
我說:“阿姨,蘇杭在家嗎?”
“蘇杭?我不認識這個人啊,你莫不是找錯咯。”
我瞅了眼門牌号确定沒找錯。
“這裡我租了好久咯,沒聽說過你講的這個人呀。”
“您什麼時候住在這裡的?”我驚訝的問。
這個阿姨把手撐在門邊,一副要跟我扯閑話的架勢,說道:“我在這裡住了快要四年咯,就是之前高考後我就住到這裡來了,小夥子你要找的那個人不會是上一家租客吧。”
我看了看窗前的那盆水仙,它有些蔫蔫的,之前來蘇杭家玩的時候,我還給它澆過水,不可能會認錯。
那阿姨注意到我盯着這盆花,就說:“這就是上一家留下來的,我一直養着呢。”
“那您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咯。”
再聊下去估計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就打算離開了。
“好,謝謝您,我先走了。”說完我就下了樓。
坐回小電車上,我複盤着發生過的事情,左想右想,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杭搬家了,我卻一直不知道。
隻記得高中的時候我一有空就會來這裡找蘇杭,上了大學之後,隻有寒暑假才回來,好像就沒來過這裡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但也時常相聚,隻是沒有在這裡,沒想到蘇杭就搬家了。
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除了我,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