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棺實在奇怪,以水圍繞,其後無壑,風水不對,還是個童棺,而且沒有機關,但就是打不開。”曼曼突然說。
你丫這麼懂的嗎?
庚七伸出手指輕輕地摸着棺的紋路,皺着眉,臉上毫無變化。
我們都看向他,然後庚七又把手放下了。
我和曼曼無奈了,曼曼舉着一把洛陽鏟,說道:“咱們開工吧,把這棺撬了。”
我又看向庚七,再看了看曼曼,剛想說那就開始吧,看看這裡面有什麼好寶貝,讓我開開眼。
庚七擡頭看着我們說道:“等等,有古怪。”
“什麼古怪?”我們舉起手問。
庚七環顧四周,緩緩說道:“我們進來時,就不對勁了。”
“前幾個墓室,我都摸索過,都是有機關才能通過,而且棺材裡都有很多金銀珠寶,都是供人盜走的,用來當障眼法,就像當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平緩寬闊,一條泥濘不堪,這個時候,你的大腦就會下達指令,你就會往那條好走的路走,所以,大多數人都會錯過真正自己想要的。”
我靠這麼哲學?
庚七接着說:“所以,我們按着原來的路線走其實是到不了這裡的,可是,我們發生了意外,意外地來到這裡,改變了命運,如果我們現在盲目開棺,可能代價是……”
庚七頓了頓,我忙問是什麼,庚七望向曼曼說:“陪葬。”
我睜大了眼睛,曼曼趕緊把洛陽鏟丢到一邊。
“可是我們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找了一遍,都沒有開棺的辦法,難道是我們遺漏了什麼嗎?”我說。
我雙手叉腰,又看看四周。
“或許,開棺不是目的。”庚七說道。
對哦,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打開這個棺材呢?我們不是來找人的嗎?
我們應該是被這裡的氛圍影響到了,就像玩遊戲一樣,我們都會認為要過了這一關才能玩下一關,而現在不是遊戲,必須抛開固定思維。
曼曼許是有點累了,坐在了台階上,我也坐了下來,我已經心累到不想吐槽。
找了這麼久,連蘇杭的影子都沒看到。
曼曼從庚七的大背包裡把她自己的一個小包拿了過來,像是在找什麼,庚七還在對着那口棺繼續摸索。
曼曼從包裡翻出壓縮餅幹,扔給我一包,我又扔回給她,我不餓,曼曼就拿起餅幹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吃完曼曼把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粗繩索、壓縮餅幹、有個破舊的眼鏡盒、一個筆記本、幾支筆、一疊紙(後來我才看清好像是一些支票),還有一盒大白兔奶糖,這些都裝在了一個透明的防水袋裡。
她把這些東西看了又看,翻了又翻,皺着眉,好像沒能找到她想要的,她就把這些東西又都放回包裡。
我問她在找什麼,她也不理會我。
她這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突然我就感覺她跟庚七其實還蠻像的,雖然她并不會像庚七那樣話少,反而話多,也不會像庚七那樣可以一整天都闆着臉,就是一瞬間感覺像,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庚七遇到感興趣的或者懂的,又會說很多。
曼曼站起身,拉開衣服的拉鍊,又開始翻腰包,她到底在找什麼?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瞳孔一震,把手放在了大腿包的匕首上。
我還在想你丫什麼時候帶了裝備。
庚七也發現了曼曼的異常,我們都看着她,我站起來,問她怎麼了,她說:“我知道開棺的方法了。”
“什麼方法?”我問。
“我們哪裡都檢查過了,唯獨水裡沒有。”
庚七也走了過來。
曼曼把她的匕首抽出來,看了看庚七,再看着我,遞着匕首對我說:“幫我一個忙。”
“怎麼幫?”我問。
“拿着。”
我接過匕首,這應該是把極好的刀,分量很重,看上去非常鋒利,刀鞘還雕着很精美的花紋。
我居然覺得這刀散發出一種寒氣。
曼曼背對着我們,脫了沖鋒衣,開始解扣子,說道:“我左肩膀蝴蝶骨下面有東西,你幫我挑出來。”
我吓得睜大眼睛,說:“我靠你别吓我,真的假的?”
這會兒我感覺曼曼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曼曼已經把一隻袖子脫了,露出左邊小半邊身體,她的皮膚和别的女生不一樣,沒有那麼白,帶有一點點古銅色。
我和庚七顯然都被震驚了,畫面太美我倆都不敢看,曼曼又說:“快點,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就要天黑了。”
我說:“你真的确定嗎?”
庚七看着我,按住我的手說道:“你有把握嗎?左邊可是有心髒的。”
我汗都出來了,你要是讓我幹點别的我也沒有這麼慫。
我實在下不了手,我看看曼曼,又看看庚七,決定換個正經醫生,我把匕首鄭重的交到庚七的手上,對他說:“庚七,你比我穩重,肯定能行的,加油。”
我和庚七換了邊,我從包裡掏出繃帶和針線做準備,庚七要開始了。
曼曼背對着我們,我感覺她好像無奈的笑了,是我的錯覺嗎?
庚七攥着刀,難得猶豫了一下,但馬上提刀尖劃過蝴蝶骨那塊凹進去的部位,頓時鮮紅的血液就流了出來,曼曼悶哼一聲,說道:“再深一點。”
我和庚七死死盯着刀尖,庚七加大了力度,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慢慢的流下,我拿着一截繃帶在下面盛着,不讓血流到褲子上。
劃到一定的深度,血肉裡模模糊糊的竟現出個東西,都被血包着,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我靠真的有東西。
庚七伸出兩根手指,去夾那個東西,曼曼一點沒哼哼,好在庚七手法看上去比較熟練,沒一會兒就輕輕松松的夾了出來。
曼曼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音,媽呀,這忍耐力,幹啥都會成功的,這要是我,聲音肯定把這墓穴掀翻了不成,她不會是疼傻了吧。
我連忙用棉布止血,然後酒精消毒,縫上針線,再綁上繃帶。
曼曼還是很安靜,事後庚七慢慢幫她套上了衣服,等她轉過身,我們才發現她眼裡有淚,我就說這不哭才怪呢,她揩了揩眼淚,庚七把夾出來的東西給她。
曼曼用手把它擦了擦,它慢慢露出了原本的顔色,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青銅色,感覺在哪裡見過,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去博物館看到的文物,對了,好像是毋母方鼎的顔色,古老而幽深,但是還殘留着血迹。
不難看出,好像是把精緻小巧的鑰匙,還沒拇指大。
“我去開機關,你們看着棺。”曼曼邊說邊走。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