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讨論“伊達航”之名的話題如火如荼。
伊達航:“呃,有五十個歹徒的話,一陣蛇形閃電過後,我已經身中一百槍倒下了吧!”
那樣已經不是人身上多了很多彈孔,完全就是彈孔上長了個人啊!
場景二(都市傳奇:校花的貼身保镖):
五名歹徒包圍了便利店,正好東都大學的校花在此,她絕美的面容引起了歹徒的注意。
歹徒:“桀桀,美人,别想逃。”
伊達航迎光走來,刀削般的下颌線優越。
他擋住校花,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強迫女性!”
一打五的英姿折服了校花,校花暗暗心動,借着父親警視總監的權力,威逼利誘與他簽訂了保镖協議,兩人暗生情愫。
暗戀校花的男配ABCD排着隊被伊達航依次打臉,兩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伊達航婉拒校花:“佐藤,我有女朋友的!”
就算救了受難女性,也不會和人家在一起。
為了避免場景三出世,他趕快把當時的情形描述清楚。
起因是他和降谷兩個人去便利店買牙膏,恰巧撞上歹徒,因為對面人多勢衆,而且持/槍,隻能順從被縛,再互相解開束縛,利用燈牌打出求救的摩斯電碼。
恰巧松田、萩原、景光三人路過看到,假扮輕佻流氓擾亂場面,誘使群衆沖擊便利店,這才用人海戰術把他們救出來。
我把上述文字的每一個細節都核實一遍,“所以說,班長你變成‘:D’的表情,是因為被挾持的民衆得救嗎?”
他摸了摸臉,“這麼明顯嗎?”
“隻有一部分原因。”伊達航仰着頭,釋懷地微笑,“不過,還是得感謝萩原,是他告訴我,原來小時候我和老爸在便利店遭遇搶劫,他甯可向劫匪下跪,被打到頭破血流也不反抗,是因為擔心劫匪埋伏的同夥襲擊平民……”
第一次見到萩原,對方就說過對他隐隐熟悉,小時候的住處也很近,原來是那個時候見過一面。
父親雖然身形瘦弱,但樣貌與長大的他非常相似。
我們一邊往宿舍走,一邊聊天。
“我沒有因為‘懦弱’瞧不起他,因為他在生活中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為了供養家庭,一直都很拼命地工作着。”
“但是,他作為‘警察’的退縮,讓那時崇拜着他的我感到失望,我心中的英雄不再是他的樣子了……”
“不過,就像剛剛和你說的那樣,如果有五十個歹徒,一味依靠肉/體表現強硬的是沒有用的,最多隻能讓自己被打到四處漏風。”
想象了這個場面,他忍不住笑出聲,自嘲道,“我本來以為自己才是[正義]的,結果隻是莽夫啊。”
我:“……”
“嗯,你怎麼了?”
“我隻是突然知道,為什麼我的面試分隻有C了。”
我有點羞澀,“因為面試官問的那道歹徒數量不斷增加的問題,他加到二十時,我的回答也是,[把他們打趴下]。”
準确而言,我當時還模仿高橋reborn森森冷笑,掏出随身攜帶的仿制手拷,“呵,區區二十隻老鼠麼……我這就親手——”
伊達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摟住我的脖子,“看來是莽夫比較容易當上班長嗎?”
他本來開心地笑着,直到迎面撞上松本教官,對方看着他懷中的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哈哈哈哈嘎啊——”
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
郁悶的伊達航臨近宿舍樓下才打起精神,“對了佐藤,你拖着的袋子裡是什麼?”
編織袋意外的堅固,拖行了一路還是完好無損,長度目測有一米六。
“是禮物。”
伊達航點點頭,沒有再細問,揮手告别。
我拖着編織袋,和前天一樣,敲響了144的門。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我沖動地返回了他的房間,張口想要說什麼,又猛然意識到,無論什麼樣的安慰都不會奏效。
在資料室撞見景光是一個意外,他始終緊盯着屏幕,沒有注意到我,上面零星字眼可以看到“長野夫婦”“血案”。
回憶起他曾經語焉不詳地告訴我,發生在父母身上的案子,不難猜出他想找什麼。
但和警視廳的檔案室不同,這裡隻有報道而已。
即使如此,他還是一遍遍地翻看着那篇報紙,以往溫和的面孔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仇恨,以及無法忽視的痛苦。
就像是在……不斷地,強迫自己從文字中回憶起什麼,回憶被殘忍殺害的父母,或者當時恐懼的自己。
現實與熱血少年漫不同,想要通過一些漂亮的安慰就輕易撫平傷痛,不可能做到。
在血債得到清算前,陰影永遠不會褪去。
雖然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但在自己反應過來以前,我已經撬開了他的房門。
即使後來因為炫耀身材失敗離開,茫然之時,又不由自主地走了回去。
本能促使我去尋找他,但理智清晰地知道,空洞的言語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天在他“怎麼回來了”的疑問句中,我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在他摸不着頭腦的茫然表情中離開。
所以……
我拉開編織袋,把裡面實心的超長等身佐藤櫻子抱枕拉出來。
諸伏景光低頭一看,有些困惑:“?”
我在過去的多次突然襲擊中,知道他有時夜不能寐,一直如此。
但可惜的是……“我現在沒法半夜爬窗了,景光。”
身為班長,必須作出表率,被抓住帶頭違反規定的話,整個鲛崎班都會因我蒙羞。
我把櫻子抱枕塞到他懷中,囑托他,“晚上感到難過,或者夢魇的話,就抱着櫻子吧。”
諸伏景光沒有問出對方如何猜到他的狀态,他隻是有些怔愣地抱緊了懷中柔軟的長枕。
厚實充盈的觸感刹時填滿了胸口。
……像紅圍巾織成的雲一樣,落在輕飄飄的、無處着落的天淵,将人包裹。
集合以前,我得趕着去沖澡,送完櫻子就果斷揮手告别,“好夢,景光。”
“等等。”
我急停轉身,頭頂浮現問号。
他主動向我俯首,“可以有個晚安吻嗎?”
“當然。”
我扶着他的右肩,拉近距離,在他額上輕輕一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