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2丁目1番,位于2丁目與4丁目的十字路邊……”
黑羽快鬥壓着劉海,遮擋視野的鴨舌帽往上擡,擡頭看向馬路對面的建築——占地狹小的二層平房。
銘牌是“米花警察署2丁目交番”,右側立着交通案告示牌。
嗯,看來就是這裡了。
紅綠燈變換,他跟着人流走到對面,直直進入,坐在辦公桌後的女警擡頭,“我是執勤警察梅谷三彩,是需要幫助嗎,小朋友?”
“大姐姐,請問,佐藤警官是在這裡工作嗎?”
“欸,又是專門找佐藤君的嗎,”女警說,“你來得很巧哦,現在正是他值班,在外面巡邏呢。”
她擡頭看了一眼時鐘,“唔,這個時間,大概被堵在學校那邊出不來吧。”
“堵在學校那邊?”
黑羽快鬥很快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根據這位梅谷姐姐所說,出門以後左轉,直走,很快就能到帝丹高中的門口,再走一段路,會抵達帝丹小學。
“然後,佐藤君一定會出現在那裡!因為現在正好是社團活動結束的時間。”
“謝謝大姐姐。”
“不客氣哦,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就原路返回這裡,你不是附近的學生吧?一個人在外面會迷路的。”
告别這位很溫柔的女警,黑羽快鬥按照指示,沿路遇見了不少背着包從反方向走來的高中生。
從校服款式看,應該都是“帝丹高中”的學生,和他們擦肩而過,黑羽快鬥抵達了這所學校的門口,并且在不遠處看見了……
一團藍雲。
準确來說,是一群圍成一團的高中生,個子在一米五、一米六之間徘徊,因此中央突兀地冒出了一顆頭。
“佐藤警官,我是新來的轉學生,請問往米花車站走是哪個方向呢?”
“順着這條路往東,抵達三岔路口後向北直走,就能看見米花站了,但路程很遠。”
“佐藤警官,我今天早上撿到了……”
“好的,我會登記編号尋找失主。”
“我也是新來的轉校生呢,想要去米花圖書館大樓那邊,可以跟着佐藤警官的車嗎?”
“沿着學校中間的路往北走就好,不會很遠,我還需要繼續巡邏。”
“我、我也是新來的轉校生……”
“明天早上可以在上學路上看見佐藤警官嗎?總是有癡/漢會在清晨的時候蹲守……”
“不在我的值班時間,我會轉接給同事處理,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他出現的路段……”
“可以和你合影嗎?”
“請在這裡寫上……”
“說一句‘明天的測驗請加油’可以嗎?”
“請、請問,臂章可以碰一下嗎?其實我一直夢想着成為警察……”
還有路過的朝這邊大聲打招呼,“佐藤警官明天見!”
“明天見。”
前面聽起來還算正常,除了……這所學校的轉校生快要比正式入學的學生更多了吧!倒是換一個理由騙他啊!
更令人憐憫的是這家夥似乎真的信了!
而且越到後面,請求的内容就逐漸不對勁起來。
隻是sato前輩雖然過于單純,但确實是撲克臉的頂級高手,不管聽到什麼内容,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禮貌冷靜地應對着。
不,仔細想想……以這人一條直線的大腦,不會是完全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吧?!
然而這種看似靠譜沉穩的表現,越發将魅術發揮極緻,被魅/惑的高中生帶着星星眼和臉頰兩團紅雲高興地走了。
走了一批又一批,中間的人才總算能看清全貌了。
不得不說,巡警的服裝和機動隊的出動服相比,完全談不上帥氣。
春秋常服簡單的白襯衫、灰領帶、西褲,以及在别人身上稍顯臃腫的防刺背心,這個男人穿得挺拔修長。
警帽陰影之下,是明亮如星的藍瞳,一副極其顯眼的俊美樣貌。
哪怕他此時低頭扶着自行車,也能引起路過的人頻頻回頭,還有人一眼錯過,之後猛然意識到什麼,以不信邪的震驚目光往回看。
“下午好,這位警官。”黑羽快鬥連忙把人攔住,“有興趣來黑羽事務所工作嗎?我保證會把你捧紅的哦。”
佐藤束明對腳邊這個一周前才見過面的小豆丁還有印象,“一個人過來的嗎?”
“不是,”黑羽快鬥睜眼說瞎話,“有人送我來的。”
“嗯,看來是一個人。”
“這種時候又變得好難騙啊,前輩,明明剛剛看到十幾個轉校生都意識不到哪裡不對。”
“他們嗎?”佐藤束明說,“我知道。”
難道、他隻是自以為看破了謊言,在第二層,而前輩其實在第五層嗎?!
黑羽快鬥一驚,“其實是裝作不知道,然後接觸更多女孩子、呃,以及男孩子嗎?前輩好有心機。”
佐藤束明平靜陳述,“不,隻是沒必要分辨真假,舉手之勞。也許有人的确需要幫助。”
“這樣啊……”
把随身攜帶的筆記本放回車後盒中,這個男人無情地趕人,“去交番那找梅谷警官吧,福爾摩斯在二樓睡覺,我還要巡邏。”
“不會很晚吧?”
“大概。你一定要等我回來的話,給父母打電話報備,再讓梅谷給你買一份晚飯,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
“要不帶我去巡邏吧,我很輕的哦,坐在盒子上也不會壓壞。”
“這會違反交規。”
“偶爾一次也……等等——”
他挽留的話還沒說完,對方騎上自行車,風一樣消失在眼前,留下一陣塵土。
“他就這樣,‘咻’地一下消失了,”回到交番的黑羽快鬥氣鼓鼓的,“然後把我趕回這裡,我可是專門從江古田過來的欸。”
“我們是三班制啦,我和佐藤君這兩天的執勤時間是下午四點到零點。他還在工作中哦。”梅谷三彩向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解釋。
“不過,沒有突發事件的話,七點半他會回來一趟。”